凌晨時分又下了一場雪,整個天地似乎已陷入僵直凝滯的白色中。
“聞刀,你這個小子,一大早的攪爺的清夢!這麼大的雪也擋不住你的腿!”
安國公世子張津在書房一見聞刀的面,什麼事還沒問,張嘴先開罵。
這小子!他最好是真有事,否則爺絕不輕繞!
大清早的,他剛醒,沒洗漱更衣,早膳更是沒用,就有下人急吼吼地進來通報,說是池榮厚池三少爺的身邊的聞刀有急事求見。
聞刀有急事?
張津對他不陌生,池榮厚老跟著他二哥和大夥兒一塊玩,每回帶的小廝多半就是這個叫聞刀的,榮厚倒沒什麼,他就是跟著榮勇的小弟弟,關鍵是數月前,榮勇專門寫了封信給他,說是有個小朋友瞞著家人做生意,必要時請他關照一二<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榮勇的話說得顛三倒四的,說什麼一般是不會有需要的,所以這人呢,他也沒必要提前認識,若是有需要,必是緊要事,到時會遣了榮厚跟前的聞刀來找他,需要幫忙的小朋友他見不見都無關緊要,關鍵是他所求之事,能幫必要幫,不能幫也得想法子幫。
總之一句話,得視這位小朋友的事,如待他池榮勇的事那般上心,盡全力。
張津當時收到這樣一封信,著急滿心好奇,榮勇素來面冷心熱,俠肝義膽,但也不是那等沒原則的爛好人,又特別不喜歡麻煩朋友,哪有主動開口求人的時候?向來是上趕子求他賞臉給個效勞的機會才是!
這個小朋友是何方神聖,竟蒙他如此相待?
話說大家一起長大,都與些什麼人來往。多少也是知道些的,這個小朋友他何時結交的?何時就有了過命的交情,能等同與他本人了?
可自打這封信後,幾個月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麼動靜。榮勇的小朋友依舊如神龍不見首尾。
他寫信去信,榮勇還嫌他囉嗦,說沒事就是好事。說明一切平安順利!最好永遠也別用著他!
故此張津一聽聞刀清晨踏雪而來。立馬就想到池榮勇的那位小朋友了——喲!不會是交情過命的小朋友出事了?
不然聞刀找他幹嘛?
匆匆洗漱一番,早膳都末用,就先到書房見聞刀了。生怕他真是有急事。耽誤了正事。
“世子爺,真有急事,等著您救命呢!”
聞刀給張津見禮,忙撿著緊要處。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世子爺,二少爺三少爺將小的留在京中。就是要小的照顧好他們的朋友,二少爺交代過,若是有小人辦不了的為難事,就來請世子爺出面……小樓公子是個安份守己的。這幾個月也不曾有事要煩勞世子爺,不曾想,坐在家中好端端做著生意。竟飛來橫禍!世子爺,二少爺視小樓公子為手足親兄弟。這個忙,您無論如何可得幫啊……”
聞刀是真著急啊,雖不是親兄弟,那是比親弟弟還親的親妹妹,少爺們當眼珠子似的護著,若是兩位少爺知道大小姐吃了這個大虧,自己沒及時找人擺平,小命休矣!
“停!爺知道了,多大點事!用得著救命嗎?”
張津嗤之以鼻,海家是有錢有能耐,那也得分跟誰比!終脫不了個商字,也就唬唬平頭老百姓,真有底氣的,還怕他?
這回榮勇的小朋友被人下菜碟,當軟柿子捏了唄!
“讓大管事的拿我的名帖馬上去京兆府走一趟,別讓他們手快把罪名坐實嘍……”
一旦做實了罪名,再往外撈,就要費力了,抹黑容易,抹白就要搭更多的人情,費更大的周折。
“您,您不親自看看?”
聞刀小聲喃喃,說完自己可能也覺得這漫天大雪的,自己的要求實在有點不合情理,這是求人幫忙的事,遂垂了頭不再吭聲兒。
張津卻笑罵道:“你這個笨蛋小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種事還用爺親自出面?若爺的帖子真不管用,京兆府不給這個面子,爺也不能自己直接找上門去,該出面該斡旋的,自然都要私下進行!”
“是,小人知錯!”
聞刀也是關心則亂,急著趕緊平了此事,把李忠從牢裡放出來,以為張津肯出面走一趟,憑他的面子,自然手到擒來,卻忘記了這種請託的事,他堂堂一個世子,哪好冒冒然就直接跑了過去?
總應該先派個管事持了名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