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刀帶回來的,也不是好訊息。
有了張津的面子,他倒是進去見到了李掌櫃的,也送了被子進去,但事情也比他們之前想的要棘手許多。
原來並不僅僅是一個海家。
買貨的是海家沒錯,生起事端的也是海家,只是其中還有別人在推波助瀾。
海家的下人遭到李忠的婉拒後,起初並沒想要怎麼樣,在他看來,待掌櫃的報給他背後的東家知道後,這事情定然是成了,那個東家只要還長著腦袋,就不會拒絕海家。
結果他彙報這件事的時機不對,海家小姐正邀了客人在家賞花。
海家有錢,京裡的宅子建得漂亮,最難得的是花園裡建有極大的玻璃暖房,眼下外面冰天雪地,暖房裡面卻溫暖如春,奇花異草,爭相吐豔<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更難得的是暖房旁邊還建有琉璃暖閣,與暖房相通。暖閣裡一應物品俱全,賞花累了,可以到暖閣裡小憩。
故此每逢冬季,海家的女眷多喜歡在此招待客人,特別是那些未出閣的小姑娘們,更是愛極了冬天裡的這一抹春|意。
海家小姐招待的小姐妹們就是出了銀子要施粥的那幾個,一聽是關於此事的,紛紛起了興致,要海家小姐趕緊差了嬤嬤出去問個清楚。
海小姐以為事情辦妥了,也沒查問,就讓嬤嬤出去問了,待回來一轉述,小姐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什麼意思!這是不賣的意思?
當日她們一時興起湊了銀子放了施粥的大話,待這兩日已經知道市面上米炭緊張,施一鍋粥的價格比往年不知貴了幾倍,當時覺得各自出的銀子不少了。誰曾想這件事有可能不成?
若讓她們再照著市價出多銀子……
大家心裡都不樂意了,本來就是解悶逗樂行善事,出銀子出到肉疼,誰幹呀!駁那個虛名又沒多大用處,她們是閨閣千金,又不是當家夫人!偶爾一次為之,又是湊份子的。也別想留下什麼善心美談的!
所以。銀子是不能多添了!
海家小姐不以為意,銀子,海家不缺。
她一口包了。又有那心眼小的姑娘不樂意了,大家出銀子,就算你出了大頭,會不會就最後就成了海家小姐施粥。我們都成陪襯的了?
還有那心眼多的官家小姐想得更深,海家不過一介商賈。士農工商,若是由著她出銀子,會不會落了自家的臉面?若她私下暗諷,沒錢施得什麼粥?倒象是要受她施捨似的!
這也不好。那也不成,一時就冷了場。
本來是挺高興的事,偏生有掃興之人——不知怎麼就有那心思活泛的。將目光投向了先前不肯賣米的鋪子上,就是這幫唯利是圖之輩。藉機發黑心財,哄抬物價,攪亂行情!
確定是沒有靠山沒有後臺的無名小鋪子?
於是乎正義爆棚的千金小姐們一致決定,施不施粥的還在其次,當務之急是不能讓這等宵小繼續發不義之財,逍遙法外!
“……這幾位裡面有戶部錢主事的女兒,二皇子長史的侄女、還有石御史的小女兒。”
聞刀苦笑,他也沒想到這麼大陣式,聽安國公府的管事一說,頭都大了。
“這麼多人都盯上咱們那間小鋪子?”
這不可能吧?榮嬌幾乎要相信是聞刀打探錯了訊息,這說的是她們這件事嗎?
“是那些小姐,倒不是她們的父兄長輩,”
這些女人真是閒得難受!又自以為是!
聞刀恨不得一人給一嘴巴:“她們派了下人,聯名去京兆衙門舉報。雖然沒有持自家的名帖,又因為是閨閣小姐,身份不宜外傳,衙門沒備案,明面上就是海家出頭。”
但這種情況,京兆府自然要謹慎對待,天子腳下,各抱地勢,鉤心鬥角,又涉及有皇子府、戶部主事、御史等,就算始於小姑娘玩鬧,事以至此,已不能輕易收場,否則失的就是這幾家的面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本來若今日沒有安國公府出面,京兆衙門是要立即定了李掌櫃的罪的,準備拿了此事立靶子樹典型,雖不能救市,至少也能威懾一二。
儘管官老爺們都明白,遇上這樣百年不遇的寒潮,商家就緊俏物資漲價,也是天經地義情理之中,物以稀為貴,手裡攥著緊缺又必需之物,賣得貴些,實乃常情。並無哄抬物價之說,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