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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十餘對宮裝少女分列兩旁,一位面蒙輕紗,白衣如雪的年輕女子正背對著她,手撫崖前的玉石欄杆而立。她雲鬢高挽、裝束淡雅。就那麼隨隨便便立在崖邊,卻風姿卓越,別有一種令人目眩的美。

花濺淚一見到她,便如正立於鏡前,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熟悉之感。所有人都偷偷注視著她。她們關在太像了!既似母女,又似姐妹。花濺淚呆呆地望著那女子,心道:“這一定就是白大哥的師父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女子頭也未回,過了良久,才輕嘆一聲道:“你們都退下吧!”眾宮裝女子齊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一雙清眸竟是紅的。她凝注著花濺淚,過了半晌,才道:“到我身邊來!”聲音格外柔和,卻夾著一絲輕顫。

她的話竟似有一種奇異的魔力,花濺淚就似聽到了一種遙遠的召喚,不由自主地走過去,在她身邊的一方大紅氈毯上跪坐下。那女子也坐下,牽起她手,輕輕道:“讓我好好……看看你!”目中滿是柔柔深情。一股暖流忽地流過心底,花濺淚全身俱泛起溫暖之意。這種滋味不同於蕭雨飛握她手時的感覺,蕭雨飛讓她興奮,這女子卻讓她寧靜。她看著眼前這舉止怪異的女子,只見她目中已蒙上了一層淚霧,柔聲道:“我姓葉,你就叫我葉姑姑吧!”

花濺淚低聲應道:“是,葉姑姑!”

忽聽身後有人長長嘆了口氣,道:“秋煙,你還要瞞她到什麼時候?她已這麼大了,又來日無多,好不容易來了,難道還要相見不相認麼?”花濺淚只覺這女子的手一顫。她猛然回頭,便看見了一個身穿玄色長袍,發別烏木簪的老嫗。

這老嫗大約五十歲左右,頭髮卻還大半烏黑,只在兩鬃有幾許斑白。一雙大而美麗的眼睛依稀可表露出她當年的月貌花容。花濺淚見她面容祥和、自有一種從容、大度的風儀。青絲飛舞,無半點人間煙火氣,不由脫口道:“婆婆,你便是蓬萊島主吧?”話一出口,方覺自己未免有些衝動無禮。

玄衣老嫗慈愛地道:“不錯,我便是此間主人。”葉秋煙扭轉身,走到崖邊,扶著欄杆,淚如雨下。蓬萊島主道:“十七年的清修,你怎麼還是這般沉不住氣?可見你還在為情絲束縛!你欠這孩子太多,現在不償還,更待何時?”拉過花濺淚的手,道:“孩子,你聽我說,她就是你的師姑葉秋煙,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花濺淚心中一跳,凝視著葉秋煙,臉上神色一連數變,嘴唇微張,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愕然半晌,終是流下淚來。略一回思,心中再無半點懷疑,顫聲道:“那,我的——爹爹究竟是誰?”蓬萊島主道:“你的爹爹就是月幾明。”

花濺淚大吃一驚:“他?”猛然想起了月幾明在月府花園中拜祭之事,原來,他心上念念不忘的紅顏知己,竟是“師姑”葉秋煙。但若月幾明就是她的生父,那聚雄會主月幾圓豈非正是她的親叔父?她與月凌峰,月麗人本是堂兄妹?

蓬萊島主將塵封舊事一一講來,指著立在崖邊淚如雨下的葉秋煙道:“你娘竟是命不該絕,那般高崖,竟被樹枝掛在了半山腰,只是雖幸得未死,容顏卻已被樹枝掛毀!不過,一幅臭皮囊,終歸塵土,更何況已心死之人,美醜更不重要。”

葉秋煙立在崖邊,衣袂飄飛,風姿綽約,絲毫不減當年武林第一美人的風采。她猛地轉過身來,淚已浸溼面紗,顫聲道:“孩子……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母親!你那麼小,我就狠心地把你託付給別人……十七年了,從未去看過你一次……你不必認我,我不配……”

蓬萊島主對花濺淚道:“孩子,你不要怨你的娘,她墜崖之後,不僅容顏被毀,還身負重傷,過往之事,皆已忘記。傷心客救下她後,將她送到了我這裡。我耗費十年心力,才將她治得康復如初。即便她臉上疤痕,我本也有法為她消除,她卻執意不肯,說她落到今日,全系被這張臉所誤。我看她已心如死灰,也就不再勸她。那時你也十歲了,李嘯天待你比親生女兒還要親,再去認你,對大家都是傷害,既已錯過了時機,也就一拖再拖,直至如今。前番聽無跡說你中了焚心斷腸散之毒,她急得險些一夜白頭,日夜冥思苦想解除之方,到現在,也不知試了幾百幾千種藥――她心中,實是愛你至深啊!”

花濺淚臉色蒼白,緩緩站了起來,走過去撲地在她面前跪下,在這個自她知道自己不是李嘯天的親生女兒後,所日夜思念的人面前跪下,嘴唇抖了幾抖,終於艱難地喊了出來:“……娘!”當這聲飽含感情的“娘”喊出,葉秋菸禁不住渾身都在顫抖,女兒這麼大了,卻是第一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