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帶你去聚雄山莊。”他伸出手來想拉她的手,很隨便、很自然,絲毫沒有冒犯與任何不良之意。彷彿一個大人要帶一個小孩去逛花燈。宋問心輕輕避開了,心中有的也不是驚懼與羞澀,而是一種奇怪而彆扭的感覺。
神秘人又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很無奈,意興很蕭索。他轉身慢慢地向門外走去,連頭都沒有回。宋問心卻只有默默地跟在他身後,竟有些身不由已,這神秘人彷彿竟能控制她的心神,連她自己也奇怪自己怎麼會對他有一種難以描繪的奇怪感覺。
她沒有試著逃走,她知道那是枉然。這神秘人的武功之高,甚至已不在自己母親、當年冷香宮的創始人玉倩影之下。他最多一百招便可打敗自己!
那神秘人只低頭前行,似有滿腹心事。他走路的姿勢雖有些漫不經心的味道,卻很瀟灑自然,有一種無法形容的獨特魅力,縱使少年男子也比不上。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走著。最受人尊敬的宋問心跟在最受人仇視的神秘人身後這樣走著,這是不是很奇特、很可笑?但若有人見了,卻只會感到壓抑、恐懼和驚疑。
他們之間顯然有著一種不比尋常的關係。會是什麼關係?無論是什麼關係,都只會令他們彼此都感到無奈與痛苦!
聚雄山莊很快便到了。那神秘人帶著宋問心走進山莊,來到一間地下室裡。室中那白茫茫的煙霧早已散盡。室中陳設極其簡陋。只有一張硬板床,床上有一個小小的蒲團,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顯得很冷清,卻絕不寒傖。
宋問心忍不住問道:“你難道就住在這裡?”
神秘人點點頭:“是的,我就住在這裡。我住在這裡整整二十年了,直到那天為了留下綠珠我才走出這地室大門。這二十年來七千多個日夜,我都在這裡,既不知晝夜,也分不請季節,更未見過陽光。如今,我這比苦行僧還苦的生活總算結束了。”
宋問心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你用這麼長的時間,吃了那麼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苦,花了那麼大的代價去練那害人也終害己的魔功實在不值得!但我卻不得不佩服你的毅力與耐性。你雖令人恨,從某個方面來說也令人敬。”
神秘人笑笑:“多謝!我歷來都有個怪脾氣,不管什麼事,我只要下了決心要做就一定要做到,無論花多大的代價我也不在乎。”宋問心嘆道:“你這脾氣也本就令人恨也令人敬。”神秘人笑道:“我也歷來喜歡被人又恨有敬。”宋問心道:“你真是個令人難以琢磨的怪人。”
“不錯,我的確是個怪人,”神秘人點頭承認,但也只有我這種怪人才能成就大事。“宋問心也只得點頭承認:”是的,有些事必須象你這樣的怪人才能做到,但,“她忽然冷笑道:”有些事象你這種人永遠也做不到!就算你能稱霸武林並繼而奪得天下,但你能得民心嗎?你能讓天下人服你嗎?你的統治能長久嗎?你終將死無葬身之地!“
神秘人毫不動氣,待她說完,才道:“我到底能不能做到你說的,那都是以後的事情,我會證明給你看。不過我要告訴你,我馬上就要全面發動了,而我們首先要攻打的便是梅谷,並且會輕易地一舉成功。”
宋問心心中暗驚,臉上卻露出一絲鄙夷的笑意:“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自信,可見你定已準備停當。只是我想不通,你為何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和舉動?你這一輩子的幸福與人間的天倫之樂都被葬送了,你已這麼老了,縱然實現了你自己的願望又有何益?”
神秘人眼中露出一絲深沉之意,沉默了許久,緩緩道:“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和理解都不相同。我的心思縱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不會理解。因為首先我們從小的經歷就完全不同,你根本沒有受過我小時候那麼多的痛苦、欺凌與滄桑!”
“我本出生在一個官宦之家,從一生下來就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家裡時常舉行通宵不寐的宴會,往來賓客無一不是朝廷要員與皇親國戚,只因我家歷代高官,且我大姐乃皇帝寵妃,家勢顯赫一時!可有一天,我家被一道聖旨就滿門抄斬了!原來,姐姐失寵了,有人聯名上書,告我家貪汙受賄,排斥異已,私結朋黨,圖謀不軌。加之皇帝新歡的挑撥,於是龍顏大怒,御筆一揮,我家數百口人人頭落地,血流成河,家中大火十日不滅。昔日暮宴朝歡的雕樑畫棟被付之一炬,燃為焦土……”
“而我那時才九歲,因我自幼好武,家中聘了最著名的武師來教我習武,體質一向健壯。官兵搜府之時我正在廁中小解,驚慌失措中我跳進了溺池躲藏方才倖免於難。我本嬌生子,出於求生的本能,我意忍飢挨餓在那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