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床榻的一角,低聲示意道。
圓圓的似是黑珍珠似得小眼睛看了褚越一會,低著頭臥在了他說的地方,腦袋耷拉在地上。那副樣子好像在說‘其實我很不願意來這趴著,實在是我的主人太過於任性’
褚越先前為了生意,很是忙碌。後來為了追到美人入懷,更是沒那閒情逸致來這作畫,可是自從有了褚寶後,想要把她日常生活作畫,索性就撿起了這個技藝。
現在作畫也成了一種習慣。
正如爹孃所說的,等將來褚寶大了。要出嫁了,這是最好的嫁妝。因為每一張畫,都代表著父母對她深刻的愛。
就在漣漪夫妻以為日子就要這麼平淡的過下去之後,一件事情衝散了褚家平靜安逸的生活。
這天,遠貴穿著一身素衣來到褚家。
按照道理說,她這個堂弟有什麼事情不應該來找她這個看似不怎麼親厚的堂姐,但是經過一連串的變故後,這小子已經將漣漪看做是實打實的親戚,更何況於工她是自己的東家,於私,她又是自己的堂姐。
“你說,你找到你爹了?”漣漪到嘴的銀耳蓮子羹都忘了往嘴裡送。
遠貴臉上淡淡的嘲諷。
後來褚越狀似提醒的咳嗽了幾聲,漣漪這才回神過來,好像,她這麼雀躍的口氣和現在不太搭啊。
急忙咳嗽幾聲,轉而換成悲傷地臉龐,關切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出遠門了嗎?”
那娶進來俏寡婦可是沒幾年的年頭啊,難不成是她的命太硬了,把三叔給剋死了?
這可不好說。
遠貴青澀的面容上是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有些追憶又像是有些傷感,還帶著些絲絲的解脫。
“我也不大清楚,是別人找到白杏村,說是在縣裡看見一個人,長得很是向我爹”
然後,這疼兒子入骨的老兩口自然是坐不住了,整日打聽那是誰看見他們小兒子的,他們小兒子現在是不是已經飛黃騰達,託他們來村裡找他們老兩口了?
可是,這村子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後來他們趕回去的時候,因為人緣不怎麼地,所以連著打聽了好幾個人,都不知道這報信的人是誰。
漣漪望著那少年臉上模糊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褚越安慰的拍拍漣漪。
剛出月子,就碰上這件事,原先的好心情這會也蕩然無存。
三叔的死太過於突然,在她那不怎麼屬於自己的記憶了,那三叔也曾對她好過幾日,小的時候自己,在三叔這顆苗子還沒完全變壞的時候,他也曾揹著她上山找過野果子,也曾捲起褲腿下河給她摸過小魚。
後來人大了,心也大了,加上週圍幾個人的挑撥,知道了大哥不是親大哥,爹孃又慣,這心才慢慢歪了。
聽遠貴的意思是,還是有人去亂葬崗倒騰東西的時候,看見了有這麼一號人,只是當時看著有些相仿,也不敢確定,後來知道馮遠貴在縣裡站住腳了,這才去報信的。
她那個爺爺奶奶剛開始聽到兒子的訊息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已經有很長的時候沒見兒子了,這心裡不想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馮朱武心裡再怎麼說記恨兒子。也抵不過時間給他的緩衝,一年多沒見,早就想到不行了。
可是知道兒子在亂葬崗。這兩個人又有些不好了,看著那同樣有些站不住腳的兒子當年的玩伴,打著哆嗦問。為什麼會在那個地方看見兒子。
亂葬崗看見的能是活的東西嗎?
匆匆趕到那裡的時候,看見那熟悉的僵硬的眉眼的時候。孔老太太直接是暈過去的。
任誰,估計都不能接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實。
即使曾經多麼的恨鐵不成鋼,在生命眼前,那些都是不那麼在意。
“現在奶奶那邊好點了嗎?”漣漪真的關切道。
“還能好點嗎?”活著的時候沒讓人省心。死了還要來作踐人,“這幾日奶奶夜裡睡得也不安穩。時常囈語,還一直嚷嚷著兒子回來了要給兒子做好吃的”
分明已經是瘋了的節奏。
漣漪嘆氣一聲,“衙門那裡有了個說法嗎?”
“沒有,只是說在外面凍死的”
凍死的。這幾個字說的格外緩慢,他當年也是受過這種罪的,如果不是還有那爺爺奶奶,如果不是漣漪這個堂姐出手相救,他現在早早化為了一捧黃土吧。
聽說那人早先是去外地做生意的,即使兒子再怎麼不爭氣,被那寡婦給攆出去的時候,孔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