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讓她無比的恐慌,比她自己死還要恐慌上千萬倍。
他這個人為什麼這個壞,為什麼!
病成這樣子,為何還要出遠門,為何還要出現在她面前,為何要讓她再一次的心痛。
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麼都停不下來,她趴在床邊,嚶嚶耳語,那晶瑩,點點的落在他的肩膀臉頰,赫連雲錦卻像是有感知一般的,倏然的就張開了眼。
眼前,是白燦燦的一片,他有些不習慣的皺了皺眉,卻在瞧見眼前的人之後,整個人就呆愣住。
“涵。。。涵兒?”低低的開口,聲音帶了沙啞,帶了一絲的不確信,隨即,他搖了搖頭,自嘲一般的笑了笑:“我已經死了嗎?死了真好,能夠再見你,涵兒,我好想你。”
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他緩緩的伸出了手,朝著思涵伸出手。
那抹淺笑,掛在臉頰,恍若透明一般,蒼白而無力,讓思涵幾乎不能自持,再也忍不住,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
“你不會死,你沒有死,雲錦,是我,真的是我,我是涵兒,我來了。”
赫連雲錦倏的起身,動作太大,卻讓他再度的跌倒下去,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榻上,臉上是顯而易見的驚訝。
“小心!”思涵忙上前去攙扶,奈何身子笨重,尚未來得及扶住他,赫連雲錦那廂已經跌落,吃痛的皺起了眉,可饒是痛,卻比不上心中的驚訝與喜悅。
“涵兒,真的是你,你沒有死,你還活著。”聲音仍是虛弱,卻帶著笑音,這是數月以來,頭一遭真心的笑。
思涵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是我,真的是我,不光是我,還有我們的孩子。”
她的手撫著小腹,在他生命的最後一段路,她想,想盡力讓他開心快樂。
赫連雲錦顫了顫身子:“孩子。。。我們的孩子?”
他的目光中帶了小心翼翼,望著她,望著她的小腹,像是眼底帶了無限的疼惜,卻又不敢表達那般,思涵的眼眶兒一熱,險些就落下淚來。
不知,當初親眼見她墜落懸崖,他是不是也是這樣瞧著,帶了疼惜,帶了小心翼翼,還帶了悔恨。
“是呀,我們的孩子。”她握住他瘦削的手,上前了一步,骨瘦如柴的觸感,讓她幾欲落淚,她卻強忍了去,只是帶著他,摸索到了她的小腹。
“四個多月了,很是頑皮呢!”復又輕笑了一聲,想要將自己的情緒感染到他。
赫連雲錦卻忽然就起身,手還撫在她的小腹,身子卻似是有了無比的力氣,用盡全力,將她,連帶著孩子拉入了懷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無數個對不起,都表達不了他內心的歉意與懺悔,聲音裡,不覺帶了哽咽。
思涵咬了咬唇,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情緒,雙手緊緊的反擁著他,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感受到他溫熱的淚打在肩頭,她揚了揚頭,便將眼淚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不能哭,一定不能哭!
他哭了許久,像是孩童一般的,直到哭的身子有些無力,思涵擔心他的身子受不住,這才扶著他躺下。
赫連雲錦卻拉住她的手不肯松:“涵兒,別走。”
他的語氣裡帶了哀求,眼眶兒還帶著未乾的淚珠,看的思涵一陣的心疼。
她點了點頭,柔聲道:“我不走,我就在這裡。”
在床榻邊兒坐下,赫連雲錦的面容才稍稍的放鬆,他拉了拉思涵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思涵不解,卻仍是順從的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那裡微微的凸起,似是放了什麼。
他朝著她使了個眼色,思涵方才疑惑著拿了出來,卻是一個帕子裡包裹著什麼。
一層一層的開啟,思涵一怔。
竟然是當初她摔壞的那枚簪子。
“這個簪子,我讓人修補好了,原本是想拿到你墜落的地方一起埋起來,沒想到。。。”赫連雲錦低低的開口,語氣卻並不悽楚,反而帶了一絲的釋然,緩緩的響徹開來。
那簪子在他的手心晃了晃,發出了幽幽的光芒來,直教人心神一凝。
思涵顫顫悠悠的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在手心,彎下身子,她哽咽道:“幫我戴上吧!”
帶著他的手,將那髮簪一點一點的別進了髮間,她緊緊的咬著唇,手心的涼意讓她有些恐慌,她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口,反而不知該說什麼好,卻聽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其實,老天終究待我不薄,讓我有生之年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