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道不清楚麼,根本就不需要做什麼,也不必多說什麼,只要他的一句不相信,便能讓她長久來的堅信瞬間土崩瓦解。
一滴眼淚順著唇角滑落,那樣的苦澀,她卻彎了彎唇,巧笑嫣然:“抱歉殿下,沒有生出一男半女來是我的錯,做出違拗你心思的事也是我的錯,可我就是這樣狠毒的女子,難道你第一天認識我麼?”
她笑,嘴角梨渦淺淺,媚眼如絲,就這麼笑著望向赫連雲錦,他的影像映在眼底,所有關於他的一切卻在在一點點的淡出她的生命。
“你。。。你承認了。。。”赫連雲錦的黑眸一緊,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看著她的笑顏如花,他勃然大怒:“涵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從前我認識的你,不是這樣的,那時的你善良又單純,不會做這樣狠毒的事,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竟然變了。。。”
“那你呢?”思涵開口打斷他的話:“你說我變了,那你呢?赫連雲錦,捫心自問,你所說的兩不疑,你真的做到了嗎?”
思涵卻仍是淺笑,淚眼迷濛中,她最後又望了他一眼,之後就倏然轉身,不再看他一眼。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赫連雲錦,我終究是錯付於你。”
她背對著他,顫抖著手從懷中拿出了一把髮梳來,那是他送給她的,她一直當做寶物一般的隨身帶著,她以為他能夠做到,而她也盡力的在做,可是終究,愛情敵不過懷疑,從他帶人進來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對於他,她徹底的心死。
她揚起手來,將那把髮梳狠狠的仍在地上,這一下,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那把髮梳霎時間四分五裂開來,有一片濺落在他的腳邊,上頭鮮紅的儷字躍然於目,有些猙獰,刺得人發暈。
她緩緩的開口,聲音平穩,一絲波瀾都沒有,她道:“若愛只剩下傷害,我寧願,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赫連雲錦的腳步一滯,瞬間變得面如死灰,轉身望著她的背影,隱在雨夜當中,有種孤單而寂寥的觸動。
他凝了凝神,良久才開口:“既然如此,你就好生的在祠堂裡誦經唸佛,來洗去你心裡的怨念。”
他的身子顫了一顫,復又望了她一眼,終究是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思涵聽著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了雨滴聲當中,她閉了閉眸子,最後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似是最後的祭奠。
*
雨瀟瀟,夜微涼,思涵負身站在門口,任憑著雨點順著簷下低落,灑在她的單薄的身影上,微涼。
天已經矇矇亮,她卻自始至終保持著原先的姿勢,便那樣站了一夜,清瘦的身影寂寥無比,讓人心疼。
院子裡種著幾顆不知名的花樹,樹上繁花似錦,一簇一簇的壓了下來,被風一吹,揚了一片的蕭條。
她伸出手來,幾片花瓣混著雨滴落在手心,那刺骨的寒讓她縮了縮手指,只覺得那涼意順著手掌蔓延至了全身,她打了個冷顫,卻倔強的不肯收手。
黃蝶便站在另一側,目光憂鬱的望著她,此時此刻,她甚至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來寬慰才比較恰當,所以選擇沉默。
思涵便一直從深夜站到天明,又從天明站到黃昏,第二日傍晚終於熬不住了,周身不住的發熱,頭也開始疼了起來,黃蝶手忙腳亂的就要去請太醫,卻被思涵制止住了。
“我沒事,只是頭疼,去拿藥給我,吃過就好了。”
想必毒發了,頭像是要炸開一般,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烈,她不住的抱著頭,縮在了一起。
黃蝶忙拿了藥給她服下,思涵連水都沒喝就乾嚥下,藥丸子卡在嗓子眼兒,她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主子,主子。。。”黃蝶驚呼一聲:“你怎麼樣?不要緊吧?”
思涵不住的搖頭,扯過錦被來將自己團團的包裹住,聲音從被子裡悶悶的傳來:“我沒事,咳咳--沒事,睡一會兒就好了。”
其實與心痛比起來,她寧願是頭痛,頭痛過後,就可以不必想那些不願意想起的事來,說這是逃避也好,說她懦弱也罷,可她到底只是個尋常的女子,也會軟弱,也會難過。
黃蝶在床前守了一會兒,見思涵漸漸的恢復了平靜,這才將被子幫她蓋好,嘆著氣出了門。
只是心裡卻著實擔憂,那毒藥的效力會一次比一次強,這一遭似乎就比從前還要痛苦,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想了想,還是決定去將此事稟報給殿下,於是便帶上門出去。
可是剛走出祠堂,便見一個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