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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吃完早飯,小明說:“要選班幹部了,老師太偏向。”他爹說:“當那幹啥。”小明心裡怨爹沒能耐:你要當官就好了。生氣係扣子,心裡叨咕,查三個數兒繫上就能當上,可是越著急手越不好使,沒系完。他爹問:“那個小勤呢?”“那小子——”當初近乎得很,現在…… 爹說,鐵呀,熱得快,涼得也快。 爺倆一起出來,小明急走,老常看見腳踏車過來,拉住小明,躲讓車。上班和上學是兩個方向,他們分開了。西大道,大人去東大門,早,早,好,好,老張,老李……見面在行走中,匆匆趕上,或超過,一樣的問候,如喝水,有加溫的,有平常的。老常匯入上班的洪流,同那些與他年紀相仿的人走在一起——他們入廠是一個時段,剛建廠的時候激情澎湃……老常眯眼看前邊,想將來——他們的子女也會在同一時段參加工作吧,也像他們一樣……他總說自己命不好。老容讓他找老曲叔,“給看看,”“相面吶?”“啊,準。”“能嗎?不能吧?”看路旁的樹,葉子不那麼密了。 曉宇今天起來晚了。很累,做了夢,腳趾不知怎麼少了,一隻腳是四個,另一隻是三個,怎麼回事?鞋有些緊,換一個松的……看腳趾,怎麼這樣?有點粗…… 起來按每天做事,就忙忙乎乎。喜蟲在棚上,那是好蟲。小家又進來催:“快走哇,你真能m……”曉宇說:“這麼走哇?我沒穿衣服!”小家揪著曉宇的背心,笑嘻嘻說:“你沒穿衣服?”曉宇踢他,出了門,又回來,把櫃子上的杯子擺一擺,杯子的把兒都朝東。 跑上西大道,小家指著柵欄裡豆角架子上的小鳥,“它用嘴叨毛幹什麼?”曉宇說:“你不也撲擼頭髮嘛!”小林跟在後邊,說:“你渾身刺撓啊,不也撓嗎?”曉宇說:“你褲子有粑粑也摳摳啊。” 學校門,小明跟小芝說話,小芝的頭一個勁搖,嘴裡嗚啦著“好啦好啦,不聽不聽。” 小芝追上小文,說:小明那樣副兒的,原來就不怎麼樣。小文小聲說:是不怎麼樣。——看後頭,怕小明聽到。小明生氣,大聲說:“你以後不要找我。” 走廊裡站了一排人,怎麼不進教室呢?小勤在裡面呢。幹什麼呢?大掃除呢,不讓人進。小明冷笑,“啥時這麼勤快呢?”春麗的耳朵刺撓兒,找亮的地方讓小靜摳,小靜往耳朵眼兒看半天,不敢摳,怕摳壞了,她讓淑芬來摳。小琴說:“我要站不住,要倒了——”淑芬說:你別鬧,碰到耳朵可不是鬧著玩的。小娜靠淑芬身上,淑芬把火柴桿挪出來,推小娜,“幹啥呢!”小娜翻楞眼睛說:有啥呀!春麗臉繃著,生氣,進了教室。小娜說:哼,熊樣兒,我還選你? 小美往教室裡看,啥時進吶?是幹完了嘛? 小高說:通風呢,等一等,地沒幹呢。 小翠走進去一步,抽噠鼻子,“今天沒有味了。” 在教室門口,關建在新班任看他們的時候,打了小明的後背,以為小明不敢動呢。小明激了,狠狠還了他一巴掌,打得響,“啪!”——沒慣著他。新班任看著他倆,沒說話。小明懊喪:幹活的時候看不著。在新班任面前很沒面子,關建耷拉著腦袋。 老師沒進教室就走了。 關建到人堆兒,和人談蝨子,說頭上的蝨子和身上的不一樣。小盈說:蝨子還有啥不一樣?關建說:“我給你抓一個。”在小盈的頭和脖領子翻,小盈說:“我沒有。”小文在窗臺上選啪嘰,扔了不好的,小武在地上撿。小文說關建:“抓小國的。”關建裝聽不見。小文去踢小國的腿,“以後不許來了。”小國說:“你說不來就不來呀?”小文踢,小國說再使點勁,你以為你不疼啊?小文咋踢,小國都不動,翹出下嘴唇往上吹,吹頭髮“流海”左右分開,就是不說疼。小盈說小文:你怎麼就看小國不順眼呢?關建知道怎麼回事,是自己嘴亂說給說漏了——關建和小國嘮嗑,說老處女是怎麼個意思呀,小國說小文的姑姑,那就是。 關建抓蝨子,誰也不讓抓,都進教室。關建跟著,人的腦袋撥愣不讓抓。“身上有蝨子,在衣服裡,”小林說,“在縫兒待著。”小雄說:“對,頭上有啥?只有頭髮,呆不住。”關建說:“女的有哇,頭髮長,還編辮子。男的一般沒有。”小盈笑,“一班沒有,二班有,三班有。”小文臉上不高興。關建說:“真事兒的。”曲文撲擼頭髮,“男的頭髮短,有也掉了。”關建撲擼曲文的頭,“男的還願意出汗。”小翠來上學了,爸爸說媽媽:女孩子不能由著性子。小翠坐下問:“出汗怎麼的?”關建瞪著眼說:“那汗珠對蝨子就是滅頂之災呀!”小君說:“剪了光頭就更不生蝨子了嘛。”小寧跟小家說:剃了頭啥也沒有了,沒處躲沒處藏。小家嚷:“光頭還不用洗頭了。”關建說:“洗也容易,一抹娑就得了,就跟洗臉似的。”小翠讓關建看,“有汗嗎?”小高擠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