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沐揉揉我的手,說:“不會的,你放心, Johnny沒事,都從醫院出來了,我讓與凡去調查 Johnny以及與他相關的人,稍稍握了些他的把柄,他的事我會在打算,而且如今有個契機,上面有檔案下來,似乎是要他調離南京,具體的情況我還會去調查,他如今也知道你在我這裡,這幾天你別出去就無事。”
我看著他手,半天也不說話,他又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輕聲地笑。
正巧送飯的下人進來了,把涼掉的飯菜撤了下去,又擺上熱死騰騰飯菜,蔣沐端起粥來攪了攪,用銀的調匙舀了一勺,又吹了吹,然後送到我的嘴邊,柔聲道:“來,吃一口。”
我搖搖頭:“吃不下。”
蔣沐的笑一頓,把碗當回餐盤裡,對身旁站著的下人冷聲道:“傳我的話,把廚房裡的廚子都辭了,重新找人來。”
那下人一驚,說:“是,老爺。”
我連忙抓住蔣沐的手,解釋道:“不是這個原因,是我沒胃口。”
蔣沐不以為然,“廚師做出來的菜,不僅僅是在於味道,還應該讓人在吃的同時感到愉悅,沒吃之前產生想吃下去的慾望,如果不能做到這些,也不過就是把飯菜做熟罷了,我要是隻要是熟的就吃,那我還要他們做什麼。”
我一時啞然,思緒亂七八糟地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眼看著那下人端著餐盤要走,我只得說:“我吃。”
“停下。”蔣沐喊住下人,下人連忙走了過來,把餐盤遞了過來,蔣沐重新拿起碗,露出笑容來:“吃就好,多少吃點,你身子虛。”
我看著他,只得張嘴。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五十章 西風吹折海棠枝
在蔣沐府上待了四五天,平安無事。
但悶得很,哪裡都不曾去,要不待在屋子裡,要不就去花園走走,別的再無他處。府上的戒備加強了一倍,門外屋裡都是兵,還揹著槍,一動不動地站著,如同不說話的木頭,府上的下人也不和我說話,蔣沐怕我無聊翻出許多書來給我看,可我識不了多少字,看也白看,幸而花園裡的牡丹開了,奼紫嫣紅一片,讓我能在其中坐個小半日。
這日,我坐在花叢中,長勢茂盛的牡丹把別墅半掩,看著大朵大朵馥郁芬芳的牡丹,我有些遐想,我想起《遊園》裡的唱詞,不由地輕聲唸叨———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唸到那牡丹雖好,它怎敵芍藥爭得先時,我不由地又唸了一遍:“那牡丹雖好,它怎敵芍藥爭得先……牡丹雖好……雖好……”
“青瓷!”
我一驚,思緒如同風箏線突然斷了,我轉頭看見蔣沐走了過來,神色有些疲憊卻依舊露出笑容,他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一隻手臂摟住我肩膀,問我:“你在想什麼呢,自言自語的。”
我說:“沒什麼,念念唱詞。”
蔣沐瞭然地點點頭,又湊過來,在我耳邊輕聲道:“青瓷,你猜我今天帶什麼給你了?”
他這幾天送的東西很多,但凡是有意思的東西他都帶回來給我看,時鐘,花瓶,牙雕,什麼都有,他樂此不疲地如此逗我陪我,沒有東西帶給我的時候他甚至把他那把寶貝手槍拿出來拆給我玩兒,再沒有的時候,他就把我抱在懷裡,自己看書。哪怕是一秒他都要陪在我身邊,照顧我,逗我笑。我有時覺得有些恍惚,這樣的日子裡即使我不怎麼說話,似乎也能感覺到淡淡的,淡淡的幸福。
可他今天說要送給我的東西我猜不著,但我想大概都是小玩意兒之類的,我說:“我不想猜。”
蔣沐癟癟嘴,有些不滿我這個回答,推推我:“你猜猜吧,你猜猜。”
我就不說話了,只是看著他,他一見我這表情就知道沒什麼戲唱了只得把東西拿出來,遞到我面前,道:“這東西你看了會很高興,你卻不願意猜猜讓我高興高興。”
遞給我的是一封信,黃色的信封上乾乾淨淨也不見什麼字,我覺得有些疑惑,拿過信撕開米粒粘住的封口,取出信來看,只是看到頭幾個字就讓我心裡霍然釋然。
我不由地笑了笑,捧著信的手微微顫抖,蔣沐笑道:“我說吧,你會高興。”他瞟了瞟信,又問:“寫的什麼?”
我一邊看著信一邊回答道:“師哥說他很好,葉先生也很好,大家都好,師哥說他們都盼我回去。”
蔣沐微微收了笑容,目光望向牡丹叢,我繼續看著信,一行又一行,一頁又一頁,白紙黑字之間卻讓我的眼睛裡生出長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