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熱,究竟發沒發燒也確定不了。
或許是真發燒了,都說心中不爽最易生病,更何況自己穿著衣服躺被窩睡了一天,沒吃沒喝,出來又衝著了風……
還是先找著老爹要緊。
雖說以爹的本事,不會出什麼意外,可是畢竟是在氣頭上,那就難說的很。
倘若為了我的事情再鬧出個什麼長短,我這做兒子的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就那麼深一腳淺一腳的亂晃,不知不覺瞅見前面明晃晃的一片,正要落腳時,身後突然“喵嗚”一聲厲叫,驚得我渾身一顫,這一腳才沒有踩實了,定睛又一看,那明晃晃的竟是汪洋大川——潁水!
我嚇了一身的冷汗,扭頭看時,只見貓王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的跟在我身後了。
病來六相沌,耳目總覺遲。剛才要不是貓王出聲提醒,我這一腳就踩進潁水裡去了。
渾渾噩噩的狀態還真是要不得。
抬頭望了一眼夜空,月亮正明,無怪乎照的這水也亮堂堂的。
水面上有風吹了過來,剎那間,腥味撲面!
我的鼻子已經不怎麼透氣了,時不時的還想打個噴嚏,但是這腥味竟然如此真切,可見這味道本源的濃郁。
這片水裡肯定生了不少的水草或者魚蝦。
我一天沒有吃飯,腹中空空如也,胃裡正不舒服,聞見這腥味,更加不耐。再加上由於剛才差點落水而生的後怕,我便迴轉身,喊了聲:“貓王,咱們走。”
那貓王卻不動,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水面,眼睛中的光芒賊亮賊亮,綠的可怕,那嘴也緩緩的張了開來,長長的舌頭舔過尖利的牙齒,又緩緩的捲了回去,像是在舔口水。
它脖子上雪白的頸毛也全都立了起來,前半身微微屈躬,利爪出刃,一副直面大敵的樣子——村裡的貓有許多,捕鼠的時候都是這樣。
我不由得好笑:“這貓王是嗅到腥味,想吃魚了麼?”
“走!”
我俯下身子摸了摸貓王那毛茸茸的腦袋,貓王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嗚嗚”的叫了起來,好似嗚咽一般,難聽的很。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老貓饞成這個樣子。
不走我自己走了。
我剛往回走了兩步,眼角餘光處便暼到有個人影在遠處河岸一晃而過,卻輕飄飄的聲息全無!
我急忙轉身,定睛去看,明晃晃的月光中,我瞅見一道瘦瘦弱弱的單薄身子,跑的又快又急,正往潁水裡奔去!
我嚇了一跳——那,那不是明瑤嗎?!
“明瑤!”
我驚喜交加,大聲喊道:“那是潁水!”
話音剛落,便聽見“噗通”一聲響,河面上水花四濺,明瑤已經不見蹤影。
我驚得魂飛魄散,慌忙跑過去,大喊道:“明瑤!明瑤!”
水色沉沉,暗流無聲,平靜中不見有任何波動,明瑤的身子也沒有浮上來。
我急的直跺腳!
如果憑著明瑤的水性,就算是誤入這河水中,我也不足為懼,因為她一定能浮上來,可是看她剛才的那樣子,竟像是自己故意要往這河水裡跳似的!而且更怪的是,我那樣喊她,她也不應!
明瑤這是做什麼?
恍惚間,我明白了過來!蔣赫地既然已經怒氣衝衝的回了家,那明瑤肯定也知道在我家發生的事情了,她和我一樣,受了這婚姻不成的打擊,心情絕望,所以夤夜來投河來……來自盡?!
對,一定是這樣,明瑤的性子可烈的很!
想到這裡,我再也站不住了,把外套胡亂一脫,丟在岸上,便要往水中跳。
腳脖子上突然一緊,急扭頭看時,卻是那貓王咬住了我的襪子,嘴裡“嗚嗚咽咽”的亂叫個不停。
“起開!”我心中本就焦躁,都這檔口了,這老貓還要胡鬧!
我腳上使勁去甩,那貓王扔不鬆口,甩了兩下,卻聽“嗤啦”一聲,襪子被它扯爛了,我也脫困,縱身一躍,頃刻間水花亂濺,四周冰涼浸人肌膚,河水已經把我給包裹了進去。
“嗷!!”
那貓王叫的越發淒厲,聽得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也沒時間管它,只循著剛才明瑤入水的地方游去,到了地方,聽見貓王叫喚的越發厲害,便扭頭去看,只見它也循著岸來追我,但是卻畏水,在岸上跳來蹦去,試了幾次,觸水便退,這次不單單是脖子上的毛了,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連尾巴都撅的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