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裡頭有什麼意思?”官兵丙還有些不太明白。
“笨!”一旁的官兵丁湊過來給了官兵丙一個爆慄,“滿意!什麼叫‘滿意’懂不懂?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他姥姥的……咱都統大人是看上那小子了!”
“啥?”這下官兵丙明白了,“就那小子?黑不溜秋的,跟個泥鰍似的……咱都統大人啥時候喜歡上這種口味的了?”
“我哪兒知道?”官兵甲攤了攤手,也是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真是的,人家找兔子都是找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咱都統大人倒好,居然喜歡粗皮糙肉的黑泥鰍!唉……看來這幾年在金川,都統大人也是憋壞了呀!”
“是啊,是啊!大家都苦啊!”
“真想立刻就回到京城,媽的,都快忘了老子那黃臉婆長得啥樣了!”
“唉呀,說這些幹什麼?說得老子都心煩了!……走,唱歌去!我先起個頭: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呀……”
……
“你們誰知道啥叫兔子呀?”
四個官兵的討論很快就在軍營裡面傳開了,何家的夥計們也有幾個聽到了傳言,可是,他們對此卻不能理解,於是,就湊到一起開始討論。
“誰知道?剛才我問那個當兵的,他答我一句:鄉巴佬!……從這個來看,可能是指的城裡人用的東西吧……”近一年多來,何貴已經是邑莊公認的聰明人,而張坷拉跟著何貴這一年多,也常自詡沾了些聰明氣,所以首先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像!城裡人用的東西也不能是個人吧?可那兔子明明白白就是說的咱們三爺!”一個叫劉栓柱的夥計介面道。
“不對!那幫子官兵說咱三爺是那啥‘黑泥鰍’來著……”何大牛又插口道。
“啥‘黑泥鰍’?就三爺那身皮,能跟得上老子黑了?”有個夥計不服氣。
……
***********
“我們家當初也是位高爵顯,可惜啊,我老子呢,兄弟七八個,我呢,也是兄弟七八個,所以呢,這爵位跟家產就不夠分的!爵位也就罷了,這次老子跟著大帥從北京到金川打生打死四五年,應該能混上那麼一個半個,可這家產不夠就沒辦法了。……”
並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已經在軍營裡面掀起了一場想媳婦兒的熱潮,豐升額把何貴帶回軍帳之後,隨手拿起一個茶壺灌了兩口,就開始訴說自己的“不幸”:
“人人都知道北京城是咱大清國的都城,以為能在北京混的都是個人物!可我們這些長在京城,生在京城的,才知道那裡不容易!京官的錢少啊!像老子這樣的都統光是銳健營就有八個!這還不論驍騎營,前鋒營,虎槍營……每個營就是八個都統,這還沒算那八個副的!你說得有多少官?大清國的官員俸祿少!文官還好,啥冰敬、炭敬、潤筆……總能掙到點兒。可老子這種武將能幹什麼?給人當保鏢?媽的,就算老子肯,我這銳健營,除了皇帝老子,誰他媽敢用啊?……”
“這個……都統大人,小的該回去了!”誰管你想幹啥?何貴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抱了個拳:“趕時間!”
“少***跟老子羅嗦!”豐升額惡狠狠把茶壺往旁邊的茶几上一貫,“有大帥在營裡,老子不敢殺人,可要你條胳膊腿兒,也沒人敢說什麼!”
“別別別,小的聽您的就是!您說……”媽的,剛才在阿桂面前也沒見你怎麼著,還能說笑兩句,感情全是裝的!看了看豐升額掛在腰上的佩刀,何貴嚥了口唾沫——靠他老祖宗的!
“算你小子識相!”豐升額咧開嘴笑了笑,“老子也不拐彎兒抹腳,你剛才在大帳跟大帥說的那些老子不懂,可老子卻記得一句,你小子***說了一句:在北京發財也不難!是不是?”
“好……好像是吧!”看著豐升額那惡形惡狀的模樣,何貴明智的選擇了肯定的答案。
“這就好!……哈哈哈!”豐升額仰天大笑兩聲,又伸手使勁兒拍了拍何貴的肩膀,“說,怎麼樣才能在北京發財?”
“這……”看了看豐升額期待的目光,何貴有些猶豫,說得輕巧,這年頭,發財大計是那麼好找的?都給你說了,老子以後咋辦?
“你不想說?”豐升額又把腦袋湊近了過來。
“不不不……”你一朝廷命官,這成什麼樣子?看著豐升額眼中的亮光,何貴暗暗搖頭,這傢伙難不成窮瘋了,自己隨便一句話都放在心上!可是,惡人當前……算了,還是招上一句兩句吧,權當破財免災!只是,何貴怎麼都感覺自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