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察覺有人走近的時候,動作一滯,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戾氣,慢慢地轉過臉看向他們。
白皙晶瑩的臉上有著點點血跡,鮮紅的瞳眸,鮮紅的唇,直直的望著他們,在聽到子安的出雲劍發出“嗡嗡”警告聲時,竟然笑了。那樣純淨通徹的笑容,那樣清澈透明的血瞳,乾淨而妖冶。
“妖…妖精…精,主子。”文若顫著聲音道,不由自主伸手拉著他的弟弟文心,文心也好不到哪裡去,一臉煞白的看著夜陽,一動也動不了。
子安的劍,在夜陽笑了的時候神奇的安靜了下來,這個冷漠麻木的少年臉上第一次出現愕然,世上竟然有人只要心生殺念,便讓出雲躁動不安,又能瞬間消散殺氣,平復出雲。
難道,真的有山精鬼魅?
滄瀾清夜在看到夜陽的第一眼時,鳳眼微眯,淺色眼眸閃過一絲驚訝,隨後即在後面三人的震驚中,緩緩走至少女身邊,彎下身子,正對著夜陽,淺笑。
“滄瀾清夜。”看到夜陽歪頭,滿眼疑惑的樣子純真可愛,低低一笑,補充道,“我的名字。”
這個月華為神玉為骨的男人,鳳眼帶笑,淺色眼眸清亮真誠;身上瀰漫著水的味道,熟悉而陌生;他簡單的一句話,讓夜陽生出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情,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還是他的溫和,讓夜陽想要靠近。
“夜陽,我叫夜陽。”乾淨的笑容,綿軟的聲音。
“你,把自己弄髒了。”不太贊同的口吻。
“……”乖巧的點頭贊同。
“我帶你下山。”
少女輕巧的從死去的婦人身上跳起來,月光下映出她嬌小的身影,笑吟吟地站在滄瀾清夜面前。低頭看到裙子上的血跡,淡淡的彎眉皺起,揮手撣了撣,原本粘在裙子上早已乾燥的血就像活了似的,紛紛脫落。
只一會,身上的白裙變得乾淨如新,雪絲勾勒的波紋在月光下流轉,純白、妖豔。
這是旁人看到這樣的情景後,不約而同的想法。雖然雙生子和子安因為多年的遊歷,很快從震驚中冷靜下來,即使看到衣服自動清理血跡,也是能夠接受的,畢竟世上還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事情是他們尚未了解的,但是此情此景,由不得不讓他們生出這樣的想法。
滄瀾清夜看到扔在地上那根木枝表面粗糙不堪,便拉起夜陽的小手,翻看掌心,果然如他料想般:“你的手受傷了。”
“傷?”這時候的夜陽才感到雙手似乎隱隱作痛,搜尋了一下記憶,血色的眼眸頓時變亮,開心的點頭道:“恩,痛。”
“走吧,我們下山。”說完,年輕男子轉身朝山下走去,方才跟在他後面的侍從也一併跟隨。
夜陽低頭俏立,彷彿在思考什麼,隨後一路小跑,追上已經走遠的滄瀾清夜,沾滿血跡的手一把拽在他的衣袖上,仰頭看他,腳下卻不停,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下山。
後面三人神色平靜無瀾,內心卻狂嘯不止,現在的他們可以確定,主子這番日夜兼程是為了眼前這個像妖精一樣的少女。不!若是簡單的少女,根本不用主子親自出馬,難道真的是妖精?
找到山下的馬車後,夜陽還一臉新奇的圍著那匹渾身雪白的馬左右細看,而本性高傲的馬這一次沒有氣焰囂張的拒絕陌生人的靠近,異常安分的任由夜陽摸摸它的眼睛,拉拉它的鬃毛,抱抱他的脖子。
曾花了一個月才馴服它的子安驚異的看著他們親暱,這回就連文若文心都肯定,她,是隻妖精,還是隻會攝心的妖精。
“滄瀾,它說‘雪中塵’這個名字,它不喜歡!”紅豔似火的眼睛乾淨的看著他,好像在為它抱不平呢。
“上車吧。”滄瀾清夜淺笑,也不回答她的問題,姿勢優雅的進了馬車,雙生子隨即跟入,“我替你清理傷口。”
很快被轉移注意力的夜陽扔下那匹極品寶馬,手腳並用的爬上了馬車,快速鑽進裡面。雙手往安坐著滄瀾清夜面前一遞,便四下張望,邊看邊滿意的點了點頭。
馬車不是很大,但裝下他們幾個還是綽綽有餘,四周佈置的華麗不失淡雅,所用之物皆是上上之品,行進在這崎嶇的小道上,感覺不到一絲顛簸。
“我們去哪?”終於考察完四周的環境。
“久安城,福樂客棧。”終於清理完了傷口,滄瀾清夜一邊熟練的包紮,一邊回答。
“很遠嗎?”有一些遲疑。
“會越來越遠。”
“……”夜陽收回包紮到一半的手,起身坐到車窗邊,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