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小胖妞?
杜衍努力睜大眼,視線被小胖妞那張哭成了花貓的胖臉佔據。
傻瓜,也不怕被他拽下來……他輕輕地揚了下唇角。
………………
三天後
杜氏送走探病的客人,返身上了樓。
樓上,一大一小兩個病號相對而臥。
江月兒站在床頭,揹著小手給她爹背詩聽:“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牧童,牧童——”
“牧童遙指杏花村。”
杜衍一口說出了答案。
江棟瞪他:“我檢查你姐姐的功課,你別插嘴!”
杜氏站在窗邊,便看見,江棟一調開眼神,杜衍挑挑眉,對江月兒作出了一副“愛莫能助”的神態。
“他們兩個,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都學會串通作弊了?”杜氏嘀咕著進了門。
江棟就問她:“來的是什麼人?”
“衙門裡的劉捕頭。”杜氏看一眼杜衍,道:“他來說說那個案子的進展。那個要殺衍兒的丁二,因他身上擔著些其他干係,兩人雖然合夥做這沒下稍的生意,但從不在一處行臥,那丁大瞞得緊,要不是他自己跳出來,縣衙還不知道這兩夥人竟是一路。因此,丁大被抓沒幾天他就知道了。後來,他從街坊嘴裡打聽到丁大被抓完全是衍兒的關係,一心想著要為他哥報仇,端午節那時候就盯上了他。”
“那他膽子可真夠大的,光天化日的,也不怕事沒幹成,反而把自己搭上去了。”江棟哼了一聲。
杜氏道:“他原也謹慎,這不是看前些日子咱們把孩子看得緊,他沒找著機會下手嗎?因為最近我們縣風聲緊,他的同伴催著他趕緊走,原本他想再拐兩個就走的,誰知你們就不巧撞上去了。”
“那他也不怕被縣老爺抓住嗎?”江月兒聽到這裡,忍不住插了句嘴。
杜氏竟沒斥她亂插話,接著道:“他怕什麼?陳大人這回都審出來了,這人在家鄉犯了好幾樁命案,活到現在已經賺了。再殺個把人根本不在話下。”
再,再殺人?!江月兒嚇得一哆嗦,不敢說話了。
杜氏趁機嚇唬她:“所以,阿孃平日不許你們隨便出門,不許你們跟生人說話,那都是有道理的。看你以後還敢不聽阿孃的話!”
江月兒想起那天看見弟弟被人扔進水裡的那一幕,直著眼睛,臉徹底白了。
江棟趕忙將女兒攬進懷裡撫著她的背安慰,埋怨道:“在孩子面前說這些幹什麼?”
杜氏也有些後悔自己說過了,趕忙展開手掌,道:“陳大人還託劉捕頭給我帶了這個東西。他說這是那個丁二交代的,他們擄來衍兒的時候,從他身上搜到的。”頓了頓,又道:“難怪丁大說不出衍兒的來路,原來孩子根本不是他拐來的。”
這東西指肚長短,是一枝白潤通透的小玉筆。
江棟托起這枝玉筆,卻一皺眉:“怎麼這塊地方花了?”
杜氏一錯牙,恨恨道:“這丁二倒有些見識。他見這枝小筆上有一處與其他地方不同,猜測這地方必是什麼徵記,他怕有人見到這東西認出來,便想著把這徵記磨了再出手。”
江棟嘆氣,把筆遞給對面伸著脖子急得恨不得跳起來搶的杜衍,道:“你多看看,看還有什麼能不能想起來的。”
杜衍捧了筆,向江棟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一個缺了一點的“僱”字躍入眼簾。
僱?
作者有話要說:
慢慢來,謝謝大家留言哈,這幾天比較忙,等我有空回
第12章
半晌,杜衍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你再想想嘛。”江月兒歪著腦袋同他一道看那筆,倒比他還著急的樣子。
杜衍摩挲著溫涼的筆桿,捨不得遞還出去:“阿嬸,我能把它再留些時日嗎?每天放在身上,興許哪天我就想起來了呢?”
這孩子,很少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
杜氏心中憐惜,柔聲道:“這原本就是你的,你收著便是。”
杜衍卻遲疑了一下:“行嗎?阿嬸,這不是證物嗎?能讓我拿走嗎?”
杜氏一怔:“你怎麼知道證物不能隨便拿走的?”
杜衍也一愣:“我,我不知道,就是,就是覺得該這麼說,突然就說出來了。”
杜氏與江棟對視一眼,江棟溫聲道:“拿著罷。既然劉捕頭送還回來,說明這枝玉筆衙門已經用不著了,你好好收著,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