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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橫七豎八的枝丫奮力前行,身上的長衫很快被勾破片片撕裂,回彈的樹枝在他手上留下一條條血痕。

劇烈搖晃的樹叢引起山上追兵的警覺,一聲高亢的喊叫響起,幾顆子彈隨之飛來,打得吳銘身邊的樹叢劈啪作響枝葉飛濺。

吳銘鑽出樹叢毫不停息,咬著牙悶哼一聲飛身而起,如狂逃的野狼一般躍上突起的山脊,手足並用飛快上爬,整個身影也隨之暴露在上下兩面敵人的視野中,驚呼聲示警聲立刻響成一片,合擊之敵匆忙調轉槍口射擊,無奈吳銘逃命的速度實在太快,爬上山脊就不顧死活奮力前撲,轉眼消失在凸起的山脊之上,雨點般的子彈緊隨而至,打得山脊石屑紛飛青煙四起。

數分鐘之後,上追下堵的數十人才彙集一起,領頭的汪管家和兩個帶隊連長氣喘吁吁爬上山脊,舉目四望全是茫茫林海,哪還有吳銘的半點蹤跡。

汪管家捶胸跺腳懊悔不已,又是痛罵又是長嘆,說什麼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帶隊的連長眼看到手的三百大洋飛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大罵手下人動作太慢槍法太差。

眾家丁和官兵們卻是另一番感受,紛紛驚歎逃犯身手太好,簡直和穿山豹子一樣,這次近百人都打不死他,下次就不知道怎麼說了,這樣的亡命徒最讓人頭疼,要是進山搜尋更危險,恐怕沒找到他,反而被他的冷槍打死,就算看到他也抓不住,逼急了狗急跳牆更糟糕,這次出來沒人傷亡也算萬幸了。

汪管家雖然氣急敗壞,聽了眾人的議論心中無比憂慮,意識到自己帶人傾巢出動,家裡防備空虛,立即與帶隊連長匆匆告別,領著二十幾名家丁飛一般趕回煌固鎮。

官兵們累得半死,什麼也沒得到,一個個罵罵咧咧有氣無力地下山,邊走邊嘆三百大洋泡湯了,從半夜開始出動兩百多人圍捕堵截,竟然還讓逃犯從眼皮底下消失,往後要想抓住逃犯幾乎不可能了,逃犯已如驚弓之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會露面。

官兵們哪裡知道,吳銘並沒有逃遠,他衝進竹林後越想越窩囊,越跑越憤怒,心中本已放下的仇怨再次湧起,惱火之下他轉而向山上跑,鑽出竹林飛快爬到半山,匍匐在山腰突起的巨石後上下觀察,與收兵回營的官兵只有三百餘米的直線距離,帶隊連長的罵聲和官兵們吵吵嚷嚷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他耳朵裡。

官兵們已經走遠,吳銘放下槍,無力地仰臥在巨石上,望著白雲悠悠的天空,心中無比苦楚。

吳銘思前顧後,腦子飛速轉動,他從敵人的穿著和說話口音,認出摸上自己老窩的縣保安團官兵,山下路口阻擊自己的那群人雖然看不清楚,但從官兵們不停的抱怨和那群人五花八門的衣衫分析,無疑是周圍鎮子的民團,縱觀整個過程,兩部分人分工明確佈置嚴密,一定是相互勾結早有預謀,而且來得突然,來得兇惡,明擺著是要自己的命,沒有深仇大恨不可能這麼幹!

那麼,是誰與自己有這麼大的仇恨呢?難道真把自己當成**了?如果這樣,又是誰告的密?如果另有原因,原因又是什麼?

吳銘苦思良久不得其解,但有一點他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從剛才的整個過程分析,官兵和民團肯定封鎖了太金山周圍的各個路口,密集的槍聲肯定也驚動了祈真觀,驚動了山下的田家村,看來自己是走投無路了,在這樣的處境下,如何儲存性命成了首當其衝的大問題,接下來每走一步將會危險重重。

原以為承宗明天到來,自己拿到身份證明就能遠走高飛,到外面闖一闖碰碰運氣,透過努力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可如今,一切美好的想法都已成空,就連能否活著逃出去都成了問題。

吳銘癱倒在岩石上,遙望延綿群山滿臉憂憤,越想越是悲憤,一個大膽的想法逐漸在他腦子裡成形:既然有人要我的命,我豈能就這樣懦弱地逃匿?就算逃出險境苟且偷生,也得弄清楚怎麼回事。

深思之後,吳銘收起手槍滑下岩石,四下觀察片刻再次隱入密林,踏著遍地腐葉向東疾行百餘米,來到一道小溪旁轉而向北,沿著蜿蜒小溪快速上山。

太陽冉冉升起,太金山下的田家村沒有了往日的安詳,清晨的激烈槍聲嚇壞了很多人,鄉親們驚恐莫名四處打聽,誰也不敢下地幹活。男人們聚在村長家裡打聽情況,女人們看住自己的孩子不讓出門,唯有幾名大膽的年輕人跑到村口,遙望槍聲傳來的方向。

久久站在土坎上的田正剛心情格外複雜,看到封鎖山道口如臨大敵的官兵們還沒有走,他預感到吳銘出事了,再想起之前煌固鎮的汪管家領著二十餘家丁慌張下山,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