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
吳銘收起支票;開啟第一本證件;發現證件封面和底面由藍色紙皮變成了精緻的深藍色皮革;裡面的格式也變了;變得更為工整詳細;質量上乘的內頁紙張還有黨徽水印;自己照片的下角蓋有個清晰鋼印;發證機關依舊是中國國民黨中央黨部總務處;多了個徐恩曾的方形篆體印章和簽名;吳銘副科長的職務不變;但科室變成了總務處第五科;發證日期為一九三三年八月十二日;也就是今天。
吳銘放下自己的證件;拿起另一本開啟;看到格式、發證機關、印章都一樣;照片上的人是汪月涵;證件持有人是汪明荃;年齡二十二歲;職務為第五科副主任科員;發證日期卻是一九三三年五月一日;也就是中央黨部衢州培訓基地第二期學員開學的日子。
汪月涵就這樣變成了汪明荃;成為了吳銘的下屬;職務還晉升一級。
吳銘沒有繼續在南京停留;收拾好行李趕往下關火車站;乘坐四點三十分的火車趕赴上海;他確實要與比利時洋行簽訂合同;除了購買兩套多功能加工機床、五百萬發美國產045acp槍彈、六百噸特種鋼材和兩個型號的迫擊炮鋼管之外;還要到德國洋行去購買二十臺新型工業縫紉機和相應配件。
八月十七日傍晚;買了六大皮箱禮物的吳銘回到杭州;提前接到通知的方佑淳親自到火車站接人;看到車站搬運工把六個沉重的進口皮箱小心放到吳銘腳邊;好奇地詢問是什麼好東西?聽吳銘說全是給家人購買的禮物時;方佑淳頓時拉下臉;一邊埋怨吳銘不該大手大腳;一邊彎下腰和副官李謙一起搬箱子。
回到方佑淳家中;方大嫂和兩個小傢伙還在等著開飯;看到吳銘贈送的兩大箱子禮物很驚訝;方大嫂的反應和老公一樣;一面埋怨吳銘亂花錢;一面愛惜地撫摸英國進口的精美大皮箱;連聲稱讚洋貨就是比國貨強。
兩個小傢伙圍住吳銘開啟的皮箱;接過吳銘不斷拿出的精美玩具和童裝;興奮得大呼小叫。
其樂融融的家宴結束;方佑淳把吳銘叫到書房;將經過多次會議討論、與省政府反覆商討的情況告訴吳銘:
“這段時間為了整軍的事情;開了五次軍政聯席會議;前面四次省府百般刁難;最終我們忍痛把教導團交了出去;保安師的編制和人事任命方案才獲得魯滌平省長的同意;教導團官兵、營房以及所有裝備都被他拿走了……不過還好;俞處長據理力爭;終於保住了城西大營;並獲得省政府八十萬元的補償。”
吳銘這才知道省裡的暗鬥如此激烈;頗為擔憂地望著方佑淳:“你沒受影響吧?”
方佑淳苦笑道:“影響肯定是有;但這次最惱火的是俞處長;被魯滌平手下幾個廳長擠兌得夠嗆;看來之前我們誤會俞處長了;要不是他憑藉強大的後臺硬頂著省府施加的壓力;我們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今天上午;我們幾個處長開了個碰頭會;估計俞處長也透過調查察覺四團長陳昭賢不怎麼安分;開會前到我辦公室;詢問你和陳昭賢的關係怎麼樣?我如實告訴他之前還不錯;陳昭賢曾是你麾下營長;但自從他升任四團團長之後;你們倆的關係變得很微妙;你率部到江西參戰以後;陳昭賢多次打報告申請擴軍。”
吳銘嘆了口氣;想起被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陳昭賢越來越大的野心;心裡就堵得慌。
方佑淳繼續說道:“俞處長聽完點點頭;沒說什麼;開會的時候提出重組教導團的意見;大家都有這想法;畢竟教導團的作用還是很大的;但在教導團團長的人選上;俞處長出乎預料地提出讓陳昭賢來擔任;而且要把陳昭賢的四團整個調到杭州來。”
“我和劉汝霖、馬致齋都非常驚訝;因為之前制定的方案是任命你為二旅旅長;陳昭賢為副旅長兼參謀長;他的四團繼續駐紮江山;直到聽完俞處長提出的新方案;我們幾個才明白過來……”
“怎麼回事?”
吳銘著急了;涉及自身利益的事情他從不含糊。
方佑淳笑道:“俞處長提議任命你為二旅旅長;接管江山防務並重建第四團;理由很充分;他認為你吳銘有能力有戰功;精通軍事擅長練兵;還說你的五團官兵總人數高達兩千六百人;完全可以分成兩個團;再招募兩個營的新兵補充即可;其他缺員也要重新招募統一訓練;而不是抽調其他地方保安團直接補充二旅;他說那些被裁撤或轉入警察系統的地方保安團軍紀渙散、能力低下;不堪使用。我們沒有商量就直接同意了;不過他推薦的副旅長兼參謀長人選;是原保安二師作戰參謀劉國用;你應該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