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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董賴子下嘴皮向上一翻,差點兒到鼻尖,眼皮子下搭,搖了搖頭,“不知道。”

冷佩叉著腰站起來,“董賴子,你特麼還想不想休假了?信不信老孃讓你今年待在單位,窩兒都別想挪!”

董晉宏這時候才記起,眼前這位主,可是掌管著他們戰士身家性命的軍務參謀,一個激靈差點兒跪了下去,“姐,別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沒出生的孩子……您老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盯著冷佩若有若無的詭笑,董賴子一咬牙,“說,我說不成嗎?”

☆、夜話

夜有些深,已經凌晨四點,冷佩他們睡在車上,陳白東披著荒漠迷彩大衣,一個人坐在火堆旁,不時挑著火裡的柴塊。本來打算跟老譚換班,最後瞅著老譚那呼嚕聲,沒忍心打擾,就自個兒一個人坐到現在。

本來說夜間行車也是一個專案,但因為有哥們兒最近晚上開車出了事兒,被軍委通報了下來,大老闆不想這時候惹事兒,就給抹了去。要不然,陳白東他們這時候怕是在路上呢。

陳白東一轉身,突然瞅見冷佩披著大衣下了車,朝他這邊走來。

“怎麼,睡不著?”等冷佩坐下,陳白東把水壺遞過去。

冷佩接著,灌了一大口,咕咚咕咚就嚥下去,刷的一下,睡意就醒了,緩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來,“酒?”

“燒刀子,七十多度,晚上禦寒最好。”瞅著冷佩扯著脖子晃了半天,陳白□□然一笑,“沒想到整到你了,那天不是見你挺能喝的嗎?”

提到那天,冷佩心裡總覺得不怎麼好受,岔開了話題,“陳白東,他們說你身上有十幾道傷疤,是不是真的?”

陳白東接過水壺,仰頭喝了一口,“哪個王八羔子說的?”

“賴王八!”

陳白東一口老酒差點兒噴了出來,賴子啊賴子,寧罪陳白熊,莫負冷羅剎,被她逮著了,你這條小命兒,完了。

“怎麼,不是真的?”

能不是嗎?真要說不是,賴子不久完了。

“那天晚上你不是見過嗎?”

冷佩恍然,“你說敏子給你縫針那天啊,沒瞧仔細,也沒數,就看見你指的那條。”

陳白東舔了舔嘴角的酒漬,“你是打算數數?”

冷佩還朦朧著眼,一個勁兒點頭,“嗯呢,不然起來幹啥?”好奇心害死貓,冷佩聽了董賴子對陳白東繪聲繪色的描述,一晚上輾轉,愣是沒睡個好覺。凌晨四點瞅著陳白東還在外面兒,神經一大條,就下了車。

說著搶過陳白東手中的水壺,給自己灌了一口,雖說現在是六月,晚上的溫度還是挺冷,灌了一口酒,溫度立馬就上來了。

陳白東一聽,行吧,反正也被看過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說著敞開迷彩,撈起白背心兒,“諾,就這些。”

接著火光,冷佩當真就一條一條數了去,“一,二……十三,陳白東,真有十三條。”

陳白東看著此刻略帶童真像是小女孩兒一樣數著天上星星的冷佩,心裡突然一暖,要是能有個這樣的老婆,陪著自己在夜空下偎依……唉,陳白東,你這條爛命,就別耽擱別人咯。

冷佩突然搖了搖頭,“不是不是,不是這些,賴子說有條十厘米長的刀疤呢?怎麼沒見著。”

見陳白東指了指自己後背,冷佩一把把他轉過來,掀開大衣迷彩跟背心,撩開一看,肩胛骨旁邊兒,真有道十來厘米長的疤痕,猙獰異常。

“你真提著刀跟三十幾號人幹起來啦?”冷佩伸出手,觸在那道刀疤上,一股冰涼沁入面板,陳白東感受到一陣酥酥麻麻,有些癢。

“那倒沒有,他們也就二十來人,我一個人提著刀,差不多三十多厘米吧,那時候不能慫啊,陳瞎子的墳都快讓人刨了,上來一個我砍一個,殺的倒是痛快,這不,提幹沒了,連二等功差點兒也沒了。”

“整理檔案的時候就知道你得過二等功,當時還納悶兒呢,二等功三等功你加起來三五個,怎麼提不了幹?原來是真的……”

陳白東把衣服捋下,“什麼真的假的,早特麼過了多少年了。命,老蔡說得對,我陳白東沒這個命。等三年一退伍,脫了這身皮,還不跟外頭農民工一個球樣,到時候轉業不轉業另說,指不定到北京打工去,正好小北也在那兒。”

“小北?”

“我妹子,上清華呢!”陳白東說著那可是得意了,清華,他們鎮上幾十年才出了這一個,光宗耀祖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