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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cked King和他兒子Fucking King的感人故事。領導走後百姓就是這麼對我的,他們把珍藏許久的賈術許、侯麥、閣樓、東京熱,紅熱,隱私,一一獻給我,路過每一家店都要拉我坐一坐,問我能不能下次通知他一家,這樣那些不法商販就完蛋啦。

就在我體察民情的時候,石青萍最後一次出現在面前。夏日的藍花長裙,無跟的銀色涼鞋,兩隻耳環在她捲髮中似隱似現。而我蓬頭垢面,被帽沿遮住臉躲在另兩個男孩之間。她沒有看到我,就像是她不知道定王府著名的頭號線人就是我一樣。我低著頭看她走近,此時抬頭會是個驚喜嗎?我把左腳伸出一點,絆了她一小下。

我起身往反方向走去,我以為這會呈現形式上的美感,耍酷,仰頭,打響指,生活又一次掘劣地模仿電影。我朋友問我認識嗎,我說前女友,另一個說挺漂亮,我沒說話。我想問她有沒有回頭,有沒有喊我。她不會忘記我的背影,躬身,步調慢,學習阿爾帕西諾在《教父》的走路。我知道每走一步便離她遠一些。到拐角處我說你們先走,我找廁所。然後衝回去,注意定王府的每一抹藍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是嗎?石青萍,你真是傷了我的心,你也曾回頭望著我嗎?你會看到那個愚蠢的假裝自信的傢伙嗎?他以為在證明自己離開你也過得很好,他以為這樣以會稍顯不痛一點,但他不好,他現在還在想著你,他就要從十四樓摔下去了。

藍色房間(1)

——獻給格林兄弟

文/任曉雯

“去,再提一桶水。”母親說。

她正在擦被客人吐髒了的牆,寬敞的的確良睡褲跟著大屁股一晃一晃。她停下動作,翹著手指捻起抹布一角。一個虛腫的高個男人被他瘦小的同伴拖上車,兩人都精疲力竭。車很舊了,是輛壞了擋風玻璃的吉普,車身濺滿泥點。高男人一直在哭,嘴角還淌著酒精味的穢物。姐姐在廚房裡不滿地嘀咕,把菜刀在砧板上拍得“啪啪”作響。

我穿過公路去提水。吉普車費力地“突突”兩下,啟動起來。媽媽在吆喝什麼,我沒回頭。又一陣風,眼睛流淚了,我將舌頭抵在牙齒縫上。桶底沉了薄薄一層沙,路在兩邊都望不到盡頭。我放下鉛桶,直起背。太陽在遠處半垂著。

這時她的跑車從灰濛濛的路天交界處滑過來,像只在距離中迅速長大的銀甲蟲。車速放慢,車窗下搖,一副奇大的太陽鏡探出來。我慌亂地扭過腦袋,拎起水桶。

“喂,你,”她的聲音像是從很遠處吹過來的,“小夥子,你多大?”

“十八。”

“十八。”她重複道。

她的車緩緩跟著我,我在桶柄上換了手。

“水很沉吧,”她頓了頓,“從小在這兒長大?”

她像在問話,又似隨意陳述一個確鑿的事實,我含糊應聲。

“那麼,你識字嗎?家裡幾個人?”她突然按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熒藍,膚色蒼白,手背的骨骼微微凸起。這是一隻成*人的手。

“上車。”她說。

鉛桶一晃盪,水潑了。她輕笑起來,放開我。車在我身邊停下。我把溼手往褲腿上擦。

“水,水呢……”媽媽突然停止吼叫,因為看到了那輛富貴扎眼的車。她殷勤地小跑過來,睡衣貼在搖來晃去的贅肉上。

“小姐,要吃飯嗎?”媽媽貓下腰,“家常小炒,新鮮時蔬。”

女人搖起車窗,衝我微笑。她窄小的鼻翼像隨時會從兩邊鏡片間滑出去,唇色淺淡,看不清輪廓,唇尖微聳的弧度卻相當清晰。她把手指捂在嘴角,彷彿要掩飾笑容。

媽媽對著她緩緩離開的車啐了一口:“有錢就瞧不起人!”然後揮我一記頭撻,“還不去打水!”

這時又起風了,我們同時用手臂擋住臉。閉眼的瞬間,車開遠了。

媽媽急於打掃被食客吐髒的飯堂,姐姐的情人今晚要來。他是長途司機,胳膊上有大塊肌肉。我偷見過他們在屋後響亮地親嘴,他將一隻手探進姐姐的領口。

長途司機是體面職業,並且,他還是個住在城裡的人,父母留下一間單元房。這些都是他告訴她的,他寬厚的下巴讓人感覺值得信任。姐姐指望他帶她走。想要永遠離開公路邊的沙塵和烈日,只有兩種途徑,拿出兩萬元遷籍費,或者和異地人結婚。她曾暗示過幾次——在他心滿意足,或進一步提出要求的時候。

“這樣,”媽媽又開始出謀劃策,“態度強硬些,但不必明說。”

“不,”姐姐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