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此舉使主廖小瑤疑心更重。
這和尚在無號大師進秘室時,不上前去見禮,此刻才去招呼,其中必然有鬼!
世上有許多事,往往是欲蓋彌彰,慕容若真年輕雖大,易容術峰造極能掩人真貌,但在這方面卻是毫無經驗,如果剛剛涉世的小孩一樣。
齊羽翎知道徐天良的真貌,自也不敢與廖小瑤多說話,於是對徐天良道:“幫主,您以為這個捕頭可靠嗎?”
徐天良尚未開口,慕容若真即道:“瞧他附才那副德性,準不會是什麼好人。”
徐天良沉思片刻,目光盯著廖小瑤,沉冷地道:“廖宮主有何看法?”
他知道廖小瑤為人機敏,江湖經驗豐富,頭腦冷靜,看事準確,這一點就連摩天奎與孫三娘也不及,所以有此一問。
廖小瑤眸子時閃出冷月似的清光,沉靜地道:“大師剛才提及到關帝廟死去弟兄身上的掌傷,難道大師看出有什麼不對?”
一針見血,好厲害的小魔女!
徐天良心中由衷地佩服,臉上卻不露聲地道:“不錯,關帝廟死去的弟兄並非鐵砂掌所傷。”
“哦!”齊羽翎驚撥出口,“那是被什麼掌所傷?”
徐天良沉緩地道:“不知道,那掌印為暗紅色,卻被人塗上了一層鐵砂粉以作掩飾,另外,廟殿的石柱上有個掌印,印深兩分,掌邊緣網狀裂紋。”
齊羽翎皺起了眉頭。
徐天良抿抿嘴道:“貧僧對掌未曾有研究,但看掌印卻有些與紅蝙蝠廖天奎前輩的天然血手掌相似,只是功力欠了許多。”
廖小瑤眸光一閃,聲音突然變得很冷:“大師與小女爺爺廖天奎很熟嗎”
徐天良沒料到廖小瑤會有如此一問,不覺怔了怔,即道:“貧僧與廖前輩素不相識。”
廖小瑤緊緊逼迫:“大師既不認識我爺爺,為何對爺爺的掌卻這麼熟悉?”
徐天良無奈地道:“聽一位朋友所說。”
廖小瑤眸光如同利刃:“請問大師那位朋友是誰?”
徐天良不能不答:“江湖怪傑獨眼通天沙渺渺。”
他必須要回答一個熟悉廖天奎的人,所以只好推出沙渺渺。
廖小瑤心一動,繼續追問道:“大師是沙渺渺的朋友,小女為何不知?”
徐天良沉聲道:“實不相瞞,貧僧曾是沙渺渺買賣的僱主。
他不會向你提到我的。廖宮主,貧僧的回答,你該滿意了吧?”
他將這段問話,劃上了一個句號。
廖小瑤淡淡地一笑,很迷人的笑。但目光仍然銳利如刃:“我很滿意,你呢?”
這一句雙關的問話,像利刃一樣刺痛了徐天良的心。
他忍住內心的痛苦,綻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你滿意,貧僧並不滿意,你可知傷我弟兄的掌的是什麼掌?”
廖小毫無猶豫地道:“鐵血掌?”
鐵血掌?徐天良抿起了嘴唇。
他只聽說過鐵砂掌,硃砂掌,只知道有個鐵血旗,可從未聽過鐵血掌。
齊羽翎也呼之出口:“鐵血掌?沒聽說過!”
廖小瑤淡淡地道:“鐵血掌即為大印血手,又曰血手神印。
此掌系閩山赤焰洞赤發道長所創,運的是純陽之氣,練掌時需用三陽神水浸掌,所以此掌擊在身上呈現暗紅色,但此掌真正傷人的並非是神水紅印,而是掌上的純陽之氣,氣入體內,震碎心臟,致人於死地,很是厲害。”
徐天良淡然地道:“想不到廖宮主對掌也有如此見識,但不知誰會此掌?”
廖小瑤緩緩地吐出兩個字:“李旭。”
齊羽翎和慕容若真等人臉色倏變。
齊羽翎囁嚅著道:“李捕頭。這怎……麼可能?”
徐天良並不感到吃驚,輕嘆口氣道:“果然是他。”
廖小瑤秀眉微揚:“大師早已猜到了?”
徐天良點頭道:“在關帝廟時,貧僧就已有疑心,為什麼將屍體移至後坪?為什麼要在屍體掌印塗上鐵砂粉?無非是怕我發覺這些弟兄究竟傷在何人掌下,為什麼怕我發覺,原因只有一個,這人是我認識的人。或是在我面前不露出真容的人,聯想起荒草坳地莫捕頭的死,貧僧就自要懷疑李捕頭了。”
齊羽翎忿忿地道:“真沒想到,李捕頭居然也會是西門復的人。”
“糟糕!”慕容若真道,“李旭既然是西門復的人,咱們呆在這裡就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