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來照顧她是天經地義!”刑嗣枚發怒,尖酸道:“人家又不喜歡你!”“管她喜不喜歡我,我喜歡她就行。”王堯抬起下巴,鼻孔比天高。刑嗣枚還要爭,刑懷栩已經悶頭躲進被窩裡,踹著腳罵,“都出去!吵死人!”刑嗣枚抱住王堯胳膊把他往外拖,王堯拗不過她,終於離開病房。刑懷栩在被窩裡悶了許久,悶到差點睡著,迷迷糊糊扯翻被面,卻被近在咫尺的人臉嚇到駭然。尤弼然俯低身,聲音全從牙縫裡擠出來,“活該!讓你不聽話!自作孽不可活!怎麼不乾脆打死你算了!再有下次,我才不打電話給康誓庭求助,讓你在刑園裡吃吃苦!”她罵罵咧咧,手卻撩起刑懷栩劉海,看她額頭上的紗布,情不自禁放柔語調,“縫了六針,疼不疼?”刑懷栩老實點頭,“疼。”尤弼然翻白眼,氣得還要罵,刑懷栩卻朝她伸出手,“東西呢?”“你要這個幹什麼?”尤弼然從包裡提出一個小塑膠瓶,“辣椒水,照你要求的,濃度可高了。”她又從包裡掏出一罐噴霧,“你要防狼嗎?我覺得這個更好用……”刑懷栩從床上下來,拎過辣椒水往浴室走。她把整瓶水全倒在洗手池裡,接著將十根手指浸泡進去。辣椒水碰到手指頭的傷口,疼得她倒吸涼氣。尤弼然跟進來,瞧見她手指的傷,驚道:“你腦子摔壞了?”刑懷栩深呼吸,手指已經辣得麻木,她垂下腦袋,像在自言自語,“沒人教我從小改掉壞習慣,我得自己學會。”學會再也不傷害自己,學會再也不給別人可趁之機傷害自己。病房外溜進一個陌生男人,小聲提醒,“尤老闆,那個阿姨上樓了。”尤弼然忙把刑懷栩兩隻手撈出來,拿毛巾捂好,又推她去病床上坐下,才飛快道:“康誓庭那奶媽子來了,我走了!其他事你都別管,我在外面都能處理好。栩栩,不管你想做什麼,信我。”刑懷栩擦乾淨手,涼涼的手握住尤弼然的食指,捏了捏。周姨是提著午餐來的,她剛剛照顧刑懷栩吃過午飯,康誓庭和刑柚也一起出現了。接二連三的探訪,刑懷栩忽然挺懷念上次過敏深夜掛吊瓶,當時身邊只有康誓庭,陪她說話陪她笑,無憂無擾,無愁無恨。刑柚帶了束花,插到床頭後就坐在旁邊吃周姨削的水果,刑懷栩和她說了會兒話,顯出睏意,刑柚便乖巧起身,主動要走。她站在病房門口,說要走,眼睛卻看著康誓庭,不明白刑懷栩要睡覺,康誓庭為什麼那麼不識趣。“沒眼力”的康誓庭讓周姨送刑柚下樓,自己絲毫不打算離開。病房裡最終只剩他們倆,安安靜靜。刑懷栩睜開原本睏倦的眼,目光平靜,“婚姻之所以能維繫家族,因為它是真實有效的承諾。倘若我和你結婚,我和你必然成為真正的夫妻,不是朋友,不是同伴,而是夫妻。作為利益共同體,我能問問你看上了我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