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懷栩拎著婚紗邁下車子時,便瞧見康誓庭和攝影師前後走來,前者鎮定自若,後者神情微妙。康誓庭西裝筆挺周正,他本來就樣貌英俊,如今更襯得氣質極好,落在旁人眼裡,是實打實的青年才俊。“很漂亮。”康誓庭牽住刑懷栩的手,由衷讚美。“你也不錯。”刑懷栩聽到攝影師喊他們過去,挽住康誓庭的手,邊走邊說:“明天能替我騰出一下午的時間嗎?送我去劍橋郡。”“你要見的人在那兒?”康誓庭問。刑懷栩答:“這幾天應該都在那兒。”他們倆已經進入攝影師的鏡頭,攝影師招呼一聲,讓康誓庭摟住刑懷栩的腰,幾個助理跑過來忙前忙後,他們便一起沉默。拍過幾組後,攝影師讓他們倆在草地上自然行走,相視而笑。刑懷栩慢慢朝前走,婚紗長長的扇形拖尾在草地上鋪展開,她看著康誓庭,忽然道:“我們的婚禮可能不會留下什麼好記憶,對不起。”康誓庭挑眉,隨即瞭然笑道:“也只有你的婚禮,夏薔才沒辦法拒絕出席,你要讓她身敗名裂,場合自然越隆重越好。”刑懷栩好奇道:“你不反對嗎?這畢竟也是你的婚禮。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再挑別的時機。”“我可以。”康誓庭同意道:“比起平淡無奇地嫁給我,這樣的婚禮,說不定還能讓你記憶深刻。”這話有挖苦嫌疑,刑懷栩想笑,又覺不該笑,正苦惱時,那邊攝影師無奈喊道:“康先生,康太太,你們別光顧著聊天,倒是笑一笑啊!”攝影師讓助理去整理刑懷栩的婚紗,又讓他們抱在一起。抱著拍了幾張,就讓康誓庭親吻刑懷栩。刑懷栩自然而然湊過臉頰,攝影師忙比劃道:“康太太,是接吻,不是吻面禮,你們是夫妻,不是客人!”康誓庭低笑出聲。刑懷栩一時為難,但沒糾結多久。康誓庭低頭吻了下她軟而涼的嘴唇,笑道:“初吻?”刑懷栩點頭,“嗯。”康誓庭微微怔忪。他的小表情逃不過刑懷栩雙眼,她問:“怎麼了?不相信?”“不是,只是忽然後悔了。”康誓庭輕輕聳鼻皺眉,“早知道這樣,就不讓攝影師安排我們接吻了。”他輕笑,“應該留在更適合的時候。”刑懷栩卻笑了,“ 最後午餐最後午餐“栩栩……”王堯扶著有些刺手的門框,擠出來的笑比哭還難看,“都是騙我的吧?他們說你和康誓庭結婚的事,是假的吧?啊?”刑王兩家交好,刑家那麼多孩子,王堯唯獨對刑懷栩從小另眼相待,他從記事起就把刑懷栩當成自己的小小新娘,誰也搶不走,也不許搶。他是沒主意的人,只有娶刑懷栩這件事矢志不渝,不管王母多麼反對,不管嗣枚怎麼粘人,他以為凡事堅持就可以勝利,古人不都說鐵杵磨成針嗎?可為什麼眨眼間,他的新娘就嫁給了別人。見刑懷栩沉默,王堯急得眼皮抽搐,“栩栩!你告訴我呀!”“是真的。”刑懷栩輕聲說話,語調平靜,“我已經和他結婚了。”“為什麼呀?”王堯猶然滿眼不可置信,“你為什麼要和他結婚啊?你才認識他幾天?”“這和時間長久沒有關係。”刑懷栩無奈,並隱隱有些不滿。王堯盯著她良久,忽然喜道:“我知道了!這是不是又像上回和李聞嶼訂婚,是夏姨逼你的?你告訴我,這次我該怎麼幫你?他有什麼想要的嗎?或者我去找他談談?”刑懷栩拉住王堯手臂,試圖安撫他,“我和康誓庭是真的結婚了,已經結婚了。王堯,你其實也很清楚,我們倆不可能的,夏姨不會同意,你媽媽不會同意,最重要的是,我並不愛你。”“你不愛我,難道你就愛康誓庭了嗎?”王堯沉著嗓門,痛苦低吼,“你和他才認識多久?如果你能這麼輕易愛上一個人,最該愛上的難道不是一直守在你身邊的我嗎?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就盡我所能對你好,栩栩,我知道你缺愛,可一直在給你愛的人是我不是他啊!”他情緒激動,語無倫次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需要他幫忙?他是不是威脅你了?你別答應他啊,不管你遇到任何困難,我都會幫你的!”“就算你願意幫我,你們王家能幫我嗎?想想你媽和夏姨的關係。”刑懷栩嘆氣,“王堯,你比我大,可你卻是所有人裡最不成熟的,咱們這些孩子,哪個不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可哪個又真能人生如意了?”王堯抓緊刑懷栩肩膀,“你不讓我試試怎麼知道?你憑什麼不讓我試試?”刑懷栩搖頭,“憑我不愛你。”王堯愣住。刑懷栩一眨不眨看著王堯,“小時候我喊你王堯哥哥,因為你對我最好,任何時候,任何事,你都站在我身邊,為了我和真櫟打架,一次次把嗣枚氣哭,刑柚粘我,你就偏心她,把刑柘的零食搶給她吃,段琥被孩子王欺負,也是你替他出頭……”她深吸一口氣,竟然也覺得鼻子悶酸,胸腔脹脹地疼,“如果你遇到危險,我會奮不顧身去救你,可我不會騙你我愛你,更不會用‘我愛你’這三個字毀滅你的美麗人生。”王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