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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只是可厭,並不是有心要跟咱們作對,我已經看出來了,以後我們白天更要少出門,別惹事!”

幼霞忿忿地點頭說:“對啦!咱們就老老實實在這店裡待著,當大姑娘,當千金小姐!可是我不能,我看,與其這樣,還不如回尉犁城去呢!”

雪瓶又低聲訊:“我的意思是無論怎樣,也得到欽差公館見我伯父一面,把我爹爹的事情告訴他,爹爹生前改名換姓,埋沒了半生,死後不能不使她的家人知道。”

幼霞說:“他不願見咱們,不認你,你又不敢進它的公館,可有甚麼法子?我看這輩子也沒法子了!”

雪瓶說:“我想白日見不著他,夜間……”她說到這裡,幼霞忽然臉色一變,雪瓶又悄聲說:“今夜我就想到官花園,私自進去,雖然一定要嚇他一跳,可是我為見他的面,也沒有法子。”

幼霞神情興奮地悄聲兒說:“去也好,我幫助你,咱們可得帶著劍,說不定就得跟那三個保鏢的打起來!”

雪瓶說:“我們既然去,就得帶著點防身的兵刃,可是我們要謹慎,不要傷人,頂好不叫他們看見,你跟我去,你不要進去,你就在那小巷裡等候著我,我一個人從那座樓進去,一會兒我就能把事情辦完,咱們就回來。”

幼霞說:“那麼他要是見了你的面,肯認你嗎?”

雪瓶說:“我不知道,不過只要他肯認我,我就叫他去白龍堆散靈,然後運靈回北京。”

幼霞說:“那我可也得跟著靈去?”

雪瓶點點頭說:“自然我們全都得去,到了北京,我還得叫他給爹爹辦一件熱鬧的喪事才行,他才能算是對得起他的胞妹!”

幼霞聽了很高興,不禁笑了,當下兩人都抱著美妙的希望,窗外的天色卻越來越黑,更鼓已敲過兩下了,兩人就悄悄地收拾東西,換了衣裘,雪瓶把新做的青色的緊身小衣褲取出兩身來,自己換上一身,令幼霞也換上一身。

幼霞悄聲訊:“外邊的天太黑,咱們得帶上點火兒才好,三爹爹早先有一個火摺子,可惜咱們沒帶來。”

雪瓶說:“那不要緊,只要帶上火鐮火石,和幾根紙煤子就得了,到時也許用不著,寶劍帶上我那一對就得了,你拿著,我不用,如若拿著創見了那欽差,也許要把他嚇死!”

幼霞聽得又不住捂著口笑,雪瓶倒是沉著臉兒,她此時並沒有快樂的情緒,也不緊張,只是有一點悲哀埋在心裡,預備著見了那位“伯父”之時發洩。又待了一會,一切都已收拾好了,店中的裡外院全都十分岑寂,各個屋中的人此時都睡著了,更聲過了多時才徐徐地敲起,一、二、三,正正敲了三下。雪瓶早先聽爹爹說過,一切的夜行人,偷竊、辦事,或是行俠,都在這子時三更。她又將袖口挽了挽,轉臉看看幼霞,見幼霞一身青,腰間、胸上,且都用一條青色的絲圍繞著,背後的辮子藏在衣服裡,並背著一對寶劍,直瞪著眼晴對著她,悄聲說:“現在還不走嗎?還沒到時候嗎?”

雪瓶卻一點兒也不慌,又用一幅青紗將頭髮包住,一回身,撲的一聲吹滅了燈,她輕輕地啟開了屋門,她先出屋,等幼霞跟著出來時,她又將屋門輕輕地閉好,一縱身,就上了房,真比狸貓還輕還快,幼霞也隨之臘上去,都沒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黑幕似的天空上掛著無數繁星,雖有一新月,然而光芒不大,秋風賤磁,四面無燈光,也無人聲。雪瓶在前,幼霞在後,踏著牆頭躥躥越越地往北而去,一連走過了幾處房屋,向左邊轉轉臉,才見下邊的大街,路西有一家鋪子裡的燈光很亮,還有人出入著,裡而似是十分亂雜,這就是那家小酒鋪,晚上是賭局,蕭千總一定又在這裡了。

過了這幾個鋪子,她們二人又躥房越脊地往北走,走了不遠,雪瓶就停住了身,她觀測著,這裡大概就到了白天她們往官花園去時走的那條巷子了。

幼霞跟上她來,一雙手搭在她的肩上,附耳向她問道:“瓶姊!你怎麼忽然不走啦?你別疑惑,下面的人沒有察覺出來。”雪瓶便向她擺手,天色雖然黑,可還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幼霞就急忙將話止住,雪瓶腳踏著屋瓦,下面大概就是一家店鋪的門面,她做微地伏身,見街上有兩個人談著甚麼:“我那一注押錯了,誰想得到他是個六呀?”

“我看那小子作的莊,一定有毛病,蕭千總今天也非輸不可!等著我回家拿了錢再來,用眼睛瞪住了那小子,只要看出毛病來,咱們就給他嚷出來,方天戰跟仙人劍,人家那兩個可不是好鬥的,一定揍死他。”

雪瓶聽了,知道那官花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