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當初不必說了!……”她不禁雙淚汪然,哭著說:“後來,我可想盡了法子積鑽錢,我就是要到新疆去找你,我還想要去見見玉嬌龍……”
說到這裡,雪瓶突然向轎中發了一箭,轎後的那人嚇得扔下了鞭子,摔下馬去。
鐵芳趕過來也連喊著:“不可!”並且急了,氣了,說:“無論如何,她也是生你的人,你怎能用箭射死她?……”
春雪瓶卻連一句話也不說,頭也不回,她就收劍策馬,越過了驟駝轎,一逕往東去了。
這裡鐵芳疾忙到轎內去看金大娘,只見金大娘的身上倒是沒有受傷,因為那枝箭正釘在轎園子上,雪瓶大概也是不忍傷了她的親生母,然而她是絕對不相認了。金大娘此刻卻比受了傷還要難過,她就不住地放聲痛哭,哭得鐵芳都不禁鼻酸。
這時那跟驟馱轎來的人,由地下爬了起來,趕過來向鐵芳稱呼著說:“王大爺!你老人家原來就是韓大爺韓鐵芳呀!……”
鐵芳這才看見,這個人原來是土蛋刁三,便說:“你隨來了很好,那邊……”回身指著躺在那邊地上,已經中箭身死了的吳元猛,意思是叫刁三想法子把那屍身掩埋了。
刁三說:“這事您交給我好啦,附近村子裡找兩個人來,把這位太爺掩埋就得啦!可是他的那隻鐵錘恐怕我們拿不動,沒有法子打發。”
這時,轎子裡頭的金大娘,哭得死一陣活一陣。鐵芳想要勸,卻又覺得無話可說,他十分地著急。
刁三又往北指著說:“那邊有一個小村落,我們剛從那邊來,見那裡的人還都很老實,跟山上無關。我想,不如把金大娘暫且送往那兒去,然後再想辦法。”
鐵芳點點頭說:“好!”又不禁嘆了口氣,他遂就先回去看了著吳元猛的屍身,覺得雖然雪瓶射死他不對,可他若不死,甘涼道上永久有個惡霸存在著,但自己的心,卻總像有一些歉然似的。
這時,土蛋刁三已拾起鞭子來,趕著驟馱轎住回去了,鐵芳就上了馬跟隨,行約五里許,便進了那小村,找了一家住戶,就卸了驟馱轎,攙進去了已哭得半死了的金大娘,他們就進去歇息。然後土蛋刁三找了本材的幾個人,就攜帶著鋤鏟到那裡去掩埋吳元猛。鐵芳在這裡吃了兩碗黃米飯,聽這人家的婦女向金大娘勸解,而金大娘卻哭得更是厲害,他恨不得堵住了耳朵。
又聽這裡的男人說:“剛才有一位騎著白馬,身穿著鹿皮的坎肩,背後插著一雙寶劍,大概是個小夥子吧?剛走過去了。”
鐵芳又恨不得去將春雪瓶趕上,強迫著叫她回來與她的生身母相認。但是鐵芳這時的身體已極倦憊,他就在這人家的土炕上睡著了,及至他醒來,時候已經不早。
那土蛋刁三已經把吳元猛的屍首葬畢回到道里來,聽說金大娘也不哭了,她口口聲聲要回涼州府去。鐵芳也沒去見金大娘,晚間就與刁三談話,他才知道前夜春雪瓶在金大娘的那座樓上大鬧,當夜老君牛張伯飛到了吳元猛家,述說了新疆迪化以及天山的一切事情,他們才知道所謂“王仲遠”就是韓鐵芳。鮑坤急要報他隴山五虎之仇,呂道海是本來就不服鐵芳,如今他更想鬥一鬥那玉嬌龍的女婿,所以他們在南門攔截,沒有截住,他們便一直追下來,結果都是喪命於深谷。
吳元猛也是聞知春雪瓶與韓鐵芳齊都走了,往山裡去搜他的父親去了,他就急著前來保護金大娘;金大娘也知道了那一連兩夜在她樓上大鬧的就是春雪瓶,就是當年她忍痛換給了別人的那個女兒,因此她也催著人套了驟馱轎道來。她可沒想到她女兒見了她依舊不認,並且還幾乎用箭把她射死,而那個侍奉他如同生母一般的義子吳元猛,卻又死於雪瓶的箭下。這次,金大娘她就是回到了涼州,恐怕也活不多久了。鐵芳又向刁三打聽黑山熊的下落,刁三是連一點影兒也不知道,再打聽那小山神柳三喜,刁三說:“我更不知道有這麼個人。本來吳元猛雖是黑山熊的兒子,可是自從他在涼州立下了事業,接去了金大娘,他就不再回山裡去了,黑山熊更是永不出山,所以山裡究竟都有甚麼能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
鐵芳便覺得不必再問了,自己卻十分的感慨。到了次日,他便叫土蛋刁三先送金大娘回涼州府,他自己躲避著,不願和金大娘見面,並且不忍聽金大娘時時的哭聲。
土蛋刁三護送著那乘驟馱轎走了之後,鐵芳又在此休息了半日,也騎著馬走了。在附近各處又訪查了一日,也沒有看見黑山態與那小山神的行蹤。
鐵芳只得催馬又趕到了涼州城,原想是來到了城中,必又有一場惡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