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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那麼第二天我睜開眼,看到窗外清晨的太陽還是如以往一樣新鮮。

可是這終究不是夢。

我呆呆望著寢室裡慘白的牆,心裡有一種奇異的感受。空蕩蕩的,好像什麼東西被拿走了一樣。相處越久,留下的痕跡就越深,越來越多的事會變成不受自己大腦控制的條件性反射,越久的相處分開後會讓人越感覺不適應,因為在相處中不自覺的習慣的事情太多。

以前小風走的時候是這種感覺。

現在這種感覺又來了。

當寂寞的血液在流經指尖的那一刻,我把自己腦子裡氾濫的思想敲進電腦,變成文字。眼睛疼痛,心也疼痛。 我一個勁地想記起些什麼,可惜實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麼該被這樣懲罰。

小風那雙閃亮的眼睛,似乎永遠都立足於遙不可及的一個點,無聲無息地將時間定格,他自由,他快樂,他現在可以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起蕭伯父不甘憤恨的眼神,我再一次被小風的睿智所折服,但是那樣的年紀就有那樣的心機,也許真的不該在這個世界生存。我甩甩頭,我在想些什麼啊。

明明知道敏兒說那句話只是發洩,說出來就沒事,可是相似的吶喊還是讓我心驚膽戰。小風說過——“皓,幫我好好照顧她……”無論是他還是她,我看丟了一個,我不能再看丟另一個。

吻她,我不後悔。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後悔,我會難過,我不想庸人自擾。

小風,這也在你的劇本中嗎?

如你所願。

可是你別忘了,你算錯了蕭海,你難保不會再出錯。

愛情裡沒有劇本。

在收件人裡填上小風那個永遠不會再被開啟的郵箱。我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傳送,心裡似乎預設了電子郵件可以直達另一個世界。

雖然小風的心計屢屢讓我在讚歎之餘不寒而慄,這卻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有點恨他。我,也在他的算計中嗎?

想至此,我從書桌上抽出那本相簿,開啟。我有些驚訝地發現裡面幾乎每一張照片後面都有字。

好奇心促使我找到我和小風的一張合照,照片上,年輕的我們都笑得意氣風發,陽光燦爛。我把照片抽出來,翻到背面。接著膝上型電腦閃爍的螢幕亮光,我看清了。沒有寫上任何理性分析,沒有自信滿滿的評論,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一句我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你好,我是江皓然,你可以叫我皓。”

一陣撕裂心肺幾乎窒息的感覺貫穿前胸。我難受地把手插進頭髮裡,揪緊。眼裡的那顆砂,溶不掉,化不開,吐不出,舍不下。眼睛開始變得有點模糊,我艱難地磨娑著鍵盤,憑記憶尋找辨認它上面一個一個不同的字母?A

Tear(眼淚)

當我挽著敏兒的手出現在F大校園裡時,風聞此事的室友連連驚呼:“老大你換得也太快了吧。”

我黯然地笑笑:“我也不想啊。”

“那唐雨現在?”

“她?算是我弟妹吧。”

他們頓時感慨地語無倫次:“這世道,這世道……”

第一個清醒過來的是老三,他手裡正捏著幾枚硬幣。據說是用來交黨費的,一個月一角錢,半年六角。他一邊慶幸便宜一邊規勸我:“老大你幹嘛不撈點政治資本?”

“老大做夢都想進‘九三學社’,但是‘九三學社’門檻高,不要他。”老二笑著說。

我瞪了老二一眼,哪壺不開提哪壺。

是啊,人家門檻高,她喜歡凌鋒那樣正直嚴謹,而我放蕩不羈,配不起她!

電視劇裡兩個人分手,總會有一個人離開,遠走他鄉,或者乾脆出國,但現實並非如此。一遍遍經過有著共同回憶的地方,一次次直視對方,除了尷尬,還有心痛。也許她比我要好過一些。江皓然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被人甩。以前分手都不痛不癢的。時代變了,現在女生都爭做陳世美了。

一次,我約了敏兒吃飯,敏兒卻拖著我一起去參加什麼四人約會。四人約會也就罷了,偏偏另一對是凌鋒和唐雨。敏兒看起來高高興興的,似乎已經沒事了。或許敏兒只是需要一個不太差勁的人來愛她,她終究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再大的悲傷睡一覺醒來就能忘掉大半。

“皓哥哥,你的堂弟真是好人,他經常幫我的忙。有什麼事打電話給他他立馬替我辦妥。”坐在KFC裡,敏兒像小鳥一樣雀躍著。

凌鋒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敏兒打了個手勢,拉低我,附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