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意思。
聽她說罷這麼幾句,老太爺捻鬚微笑,朱天黎不喜不怒面無表情;片刻後老太爺方才開口:“既是三娘你都瞧得出來、這中間沒咱們陸傢什麼好處,你說為何那齊世子還敢開這個口?”
“他把咱們家想成和他一樣兒的了唄。”陸清寧輕笑道:“無論是誰,只要敢於在……那事兒上早早站隊,自然都是認為自己那頭兒必會成功的。”
“更別說咱們家曾經是皇商,在他們心裡,咱們家如今難免不想再重新輝煌起來。也好重洗前恥;可惜他們忘了一句老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之所以有把握說出這話來。只因老太爺早就表達過明確的意思。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有了利便想有名的,可老太爺經歷過高空墜落的痛苦後,很是明白皇商之名連個屁也不是,說白了不過是當權者的奴才、替當權者管理著小金庫罷了。
“陸家不是不能站隊,誰坐在那把椅子上。陸家就站在誰那邊。”陸清寧微笑著補充:“除此外,誰也別想將咱們家當成謀利謀權的棋子兒。”
齊雲侯家也好。明郡王家也罷,那都是有官職有爵位的人家兒,明郡王家更是宗室,在大順朝也算得上是樹大根深了,就算敗了,也許不至於被連根拔起。
可他們陸家有什麼?萬一再一次站隊失敗,新君又不像當今這樣斯文。亦沒了皇商之名可以辭去、以做謝罪,只能乖乖交出全家性命和錢財吧!
這些道理按說應該誰都懂得,陸清寧幾乎有些不屑說;可古往今來,卻有無數人栽倒在這種相似的事情上,比如……老太爺的爹。她的曾祖父。
據說老太爺當時也不看好曾祖父站隊之事,可是到底沒阻攔住;那麼她就算是班門弄斧又如何。連她這個小女子都看得懂的事兒,老太爺還會被齊霄那小子說動心不成!
老太爺似乎早就想得到陸清寧怎麼說,因此待她說完也不曾怎麼驚訝;朱天黎卻是帶著讚賞的目光笑看她,心裡也是早就明白了、主家為何叫個小姑娘談看法。
“怎麼樣朱老哥,我這一對孫男娣女的,不像他們那個爹能生得出來的吧?”老太爺頗樂。
陸清寧姐弟頓時大窘。祖父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們倆卻不知道,陸廷軒夏天時來這家茶莊,曾經與齊霄幾人遇上過,當時可是極為上趕的想替那幾人效力呢!
若不是陸廷軒當時拍著胸脯跟齊霄保證了一些話,齊霄這群人後來也不會很急切的不停上門來,當然這都是後話,陸清寧很久後才知道真相。
“小六子,現在輪到你了,你姐姐珠玉在前,祖父也不強迫你語出驚人,你只說說,你姐姐說的對不對呀?”老太爺誇獎過後,又把問題拋給陸文淵。
而陸文淵分明是經常跟著老太爺出來歷練的模樣,因為朱天黎待他挺隨便的,肯定早就熟悉了;聽見祖父發話,陸文淵咧嘴兒笑起來:“我聽祖父和朱爺爺還有姐姐的。”
老太爺立刻沉了臉,佯嗔道:“莫非你沒聽懂我的意思?我叫你說說你姐姐說的對與不對!若你姐姐方才說,可以將咱們家的莊子借給齊世子,難不成你也聽她的!你這也叫做閉著眼站隊懂不懂?”
“那可不成!”陸文淵一下子從椅子上蹦起來,又對自己的猴兒急有些害臊般紅了臉,重又老老實實坐回去,“咱們家的莊子也不是白來的,憑什麼白白借給他們用,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呢!”
陸清寧拼命忍笑,朱天黎一張老臉也笑得通紅,老太爺卻有些真惱了:“那他們不借,他們給錢買咱們家的莊子,你給不給?”
“不給,陸家還沒窮到賣莊子的份兒上!”陸文淵也不懼老太爺的怒氣,嘎嘣利落脆回答,“牙行裡擺著那麼多待出售的莊子,上好的地界兒上好的房屋有得是,隨他們買哪個!”
“不過若是他們仗著他們家官兒大,想來強的……咱們家實在打不過,也只得吃了這個虧。”
陸清寧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笑起來——陸文淵這辦法其實最好了,裝無賴裝懵懂是打退有心人最好的利器。
老太爺和朱天黎的笑聲比她還大。
不將陸家的莊子借給齊霄一行人做秘密聚會場所,那是理所應當的,陸清寧方才說的全在理上,他們早就明白,可是苦於沒有回絕的好理由,否則老太爺今兒也不來這裡。
誰知道就是個小孩子的幾句話,瞬間點醒了他們;等齊霄那些人再來詢問商量結果,就給他們來這套好了!商人重利,就這德行,愛咋咋地!
茶案上的茶此時也過了三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