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彤看夫人很不開心,夫人這麼喜歡將軍爺,自然捨不得他離開……”
“我才不喜歡將軍爺,我討厭死他了!以前愛兇我,現在還為了一點小事跟我吵架,我討厭他!”金梓使性子的亂叫。
“可是,我瞧將軍爺對夫人很好呀!”
“什麼好?你沒見到他都不理我,見了面就避開我,不同我開口說話,甚至……”明知道她喜歡他的陪伴,卻留她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睜眼到天明。
為什麼事情會弄成這樣?
她不想跟他吵架呀!
“夫人哪!還記得上回你在花廳縫衣服縫到天明嗎?那一夜,其實將軍就守在廳外,默默的看著夫人您,您的手指給針紮了,一呼疼,奴婢就瞧見將軍緊張地恨不得立即衝進去呢!”
小彤一張小嘴從不多話,自然沒將所見傳出去。
“那一次在樹上嚇壞的不只是您,還有將軍,他面色蒼白的守在床邊,直到夫人清醒;副將軍說,跟將軍征伐打仗有六年了,戰況再危急,也沒見他露出如此擔憂的神色,您說,將軍不重視您嗎?”
金梓盯著自己健健康康的十根指頭,腦裡浮現他為自己所做的近似溫柔的笨拙動作。
如果他在乎自己,就該知道她關心他,才會這麼在意他的右手,為何一再拒絕,還對自己發火?
“夫人別老追著將軍喊要看他的右手,將軍或許就不會這麼生氣了,奴婢想,可能是因為將軍會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
“不愉快的事?”金梓起了疑音。
“這是副將軍說的。”想想,副將軍還真是個多嘴的人哪!“十年前,將軍在林間遇見一個遭惡棍圍住的小姑娘,將軍出手救她,哪知那個小姑娘居然恩將仇報,把將軍推向那群無賴,自己卻跑了;將軍右手因此受了重傷,躺在床上足足有半年之久,身子被折騰得瘦了好大一圈,還差點失了性命。是皇上仁慈,下令御醫用各種珍貴藥材,才把將軍給救回來。”
金梓狠狠的抽了一口氣,她不知道手傷曾讓他受了這麼多的折磨。
“奴婢想,將軍就是因為想起這件事,才會兇夫人;說來說去,都是那個小姑娘不好,怎麼只顧自己逃命,就要別人為她犧牲。”
就是!
金梓義憤填膺的點頭認同,驀地,血色自她的臉上刷下。
十年前、十年前……
同樣的故事,她曾扔下一個少年,自己害怕的逃命去,事後雖有請小姐派人去找,除了一地血跡外,並沒有人留在原地。
難道……
她要找將軍爺弄清楚,是她對不對?那個害他受傷的小姑娘,就是她!
忘了李默寒現在正與石無拓進行軍機密談,守備們來不及通報,金梓就這麼衝進書房裡。
“你進來做什麼?”
暴吼聲令金梓踉蹌倒退兩步,澄澈的大眼揉入了被拒絕的難過。“我……我很抱歉……”
“我們正在談論軍事,你沒經過通報就闖進來,你信不信我可以治你罪!”李默寒坐在金梓看不到的內側,口氣萬分凌厲。
金梓抖了下,淚水迅速積滿眼眶,“對不起、對不起……”
“知道對不起,還不趕快離開!”
他趕人的冷漠口氣讓金梓狠狠的抽了一口涼氣,速速關了門,她奔回自己房裡。
“將軍,你這是何苦?”石無拓搖頭。
李默寒自屏風後走出,露出才綁上白布的手臂。“我不想讓梓兒看見我受傷。”還是該死的右手臂,她若知道,一定又會哇哇大叫,纏著他東擦這個、西擦那個。
腦裡存留著她離開前欲哭的模樣,他吼完後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了她受傷的表情。
都怪叛軍赤隆多朗的行徑太卑鄙,扯入無辜宮女做擋箭牌逃逸,他為救那幾個宮女,才讓刺客劃上一刀。
連著兩日,他躲在書房,就是不願金梓見到他手上的傷口,所幸已癒合,不再見血。
“可是你這麼兇夫人,夫人會很難過。”
“她知道我受傷,會更難過。”
“是是是,敢問將軍大人,你打算什麼時候跟夫人提,皇上要你明兒個就得離開的事情?”
李默寒沉默了,頭一回,他對一個人有了依依不捨的感覺,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舍不下她。
“將軍不會打算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吧?別怪我多嘴,咱們這一走,不知多久才會回京,夫人肯定更加傷心難過,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