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有數!”杜佑山居高臨下地按住他的肩膀,“過幾天那副棺材拍出去就可以填補空缺了,你快把手機給我。”
“你有沒有考慮過那副棺材流拍怎麼辦?”
杜佑山還真的沒有考慮過,他頓了頓,前後思量片刻,咬牙吼道:“三億我出得起!你別妨礙我!”
武甲正要再勸,手機響了,杜佑山急得像頭瘋狗,咆哮:“還不快接!沒拍回來我和你沒完!”
手機那一頭,香港辦事處的經理一陣咋咋呼呼地報喜:“武先生,拍到了!拍到了!兩億三千九百萬。”
武甲撥出一口氣,“辛苦你了。”
杜佑山的心登時落回原處,這才發覺自己掌心和額頭上都是汗,他將掌心的汗在褲側擦擦,倒回沙發裡,用手背擋著眼睛:“哈哈。”
武甲彎腰撿起地上的菸頭,聽他這笑聲沒有一絲半點喜悅,反而像在嘆氣。
“杜老闆?”武甲單膝跪在沙發上,俯身推了推他的手,“你不高興嗎?”
杜佑山拿開手,眼圈通紅,他抹了一把臉,搖頭說:“我高興的很啊!”
真受不了,這男人專門欺負別人,自己居然還很愛哭,跟杜卯似的,紙老虎一個。武甲用手背拭去他眼角的淚花,好聲好氣地安慰道:“高興就別哭了……”
杜佑山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臉上,“把它買回來,我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
“嗯,恭喜您。”武甲不覺有一絲心痛,連帶面上的神情也柔和多了。杜佑山這人矛盾極了,武甲對他不知是憎恨多一點還是憐憫多一點,早些年,他常常在睡夢中驚醒,抱著身邊的人痛哭失聲,無助的像個小孩子。每到這時武甲的心就軟了,不去計較這人多可惡多無恥,抱著他哄杜卯般一遍一遍的哄,直到他哭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著。可到了白天,杜佑山一睜開眼睛,又是活脫脫一副沒良心的奸商嘴臉,動不動就仗勢欺人,沒救了!
杜佑山拉著武甲的手,在他掌心吻了吻,“上次和你說的事,下個禮拜就能辦好。”
武甲一愣,“什麼事?”
“結婚啊!”杜佑山笑笑,一臉無辜相,“你答應的,不能反悔。”
武甲觸電般抽回手:“別開玩笑!”
“我說了,不和你開玩笑。”杜佑山站起來,一掃半分鐘前脆弱的姿態,氣勢咄咄地向他逼近一步,“戒指已經訂好了,月初那場拍賣會結束,我們去多倫多結婚。”
武甲寒著臉孔:“杜佑山,你別欺人太甚!”
“我這段日子欺負過你嗎?”杜佑山笑微微的攬住他,在他耳邊軟聲細語地說:“我要和你結婚,你還不信我是真的喜歡你?”
“喜不喜歡是你的事!我不奉陪!”武甲嫌惡地扭開頭。
杜佑山斂了笑意:“是你答應我的!”
“我!你……”武甲不知如何推脫,抬腿欲走。
杜佑山強硬地抱住他,“你敢走試試!別的不說,療養院的款子我一撤,那位老人家連今天都撐不過。”
武甲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重重地喘了好幾口氣才緩過神來:“你……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你逼我,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杜佑山冷冷地看著他。
武甲握緊了拳頭,強抑怒火,面上的神情換了又換,驚怒,憎恨,羞恥,無奈,最後平和了。忍!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忍到一個頭!
杜佑山自信滿滿地觀察著武甲面上劇烈變化的神情,知道對方是屈服了。給一巴掌賞顆糖是他的拿手好戲,他在武甲的唇上吻了又吻,語氣雀躍萬分,沾沾自喜地說:“親愛的,結了婚我把你當佛爺供起來,我們家你是一家之主,好不好?”
武甲合上眼,難以名狀的傷痛漲潮般洶湧地衝刷自己的每一根神經,他覺得自己可悲透了,張了張嘴,卻笑出聲來:“杜佑山,你真的該去看看精神科。”
柏為嶼的第二次個展時間基本定下來了,在元旦過後,這一回辦在美術館,展館沒有丹華會所氣派,但影響範圍更廣泛,也更趨於平民化。罕有如此年輕的藝術家能在一年內辦兩次高規格的畫展,柏為嶼可謂是出類拔萃,同期同輩的藝術家們在他的映襯之下皆黯然失色。
有第一次成功舉辦的畫展為基礎,加之有杜氏操作,這一次展出的畫標價全拔高一個檔次,在業內人士看來,頻繁開畫展的目的不是賣出畫,更重要的是能讓柏為嶼深入人心,使曹老退休後漆畫業的領軍人能由這個年輕人及時傳承下來。
柏為嶼特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