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風兒去了靜苑後是怎麼說的,總而言之,到了最後蓮姨娘那兒傳來訊息,當時的確是杏兒招待的她,沒有旁人。
杜老太太又派了孫媽媽去問蓮姨娘,得到的回答也是一樣的。
當晚,杏兒剛穿上不久的粗使丫鬟的衣裳就被人扒了下來。她哭著叫著說自己是冤枉的,剛喊了沒兩句,就被王婆子用個破布塞住了嘴巴……
事情剛剛過去一兩日,這天杜九娘正在寧苑的廳裡同兩位姐姐一起吃果子,年幼的兩個堂妹則被乳母抱著在院子裡看花。
廊下的丫鬟們笑著互相打趣,有一個圓臉的大聲說了幾句話,被另外一個容長臉的噓了聲後,推搡著低語了兩句,前者便變了臉色,也壓低了聲音說話了。過了不久,說話聲遠去,顯然是她們怕屋裡的小主子聽到,特意去了遠些的地方。
杜九娘隱約聽到“杏兒”兩字,再瞅瞅自個兒身旁的杜七娘,就也笑了。
杜七娘在幾人之中文采最好,才名早已傳出了杜府,故而她平日裡也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坐得最是端正不說,聽到嬉鬧之聲也刻意不會去看,生怕擾了自己端莊大方的模樣。
此時聽到杜九娘笑,明明知道是朝著自己笑的,她也目不斜視地問道:“妹妹這是笑什麼呢?”
杜九娘拿起一顆果子慢慢地剝著皮,懶懶地說道:“沒什麼,不過是聽到了故人的名字,有點懷念罷了。”
杜七娘方才也聽到了丫鬟們在外面的笑鬧聲,如今聽聞杜九娘如此說,她也只是往碟子旁稍稍挪了下視線,“哦”了一聲。
杜九娘見她這個樣子,暗暗嗤了下。
杜七娘這副樣子若是讓外人見了,少不得要狠狠誇讚一番。可是杜家人是看著她長大的,自是知道她其實脾氣不小,不發則已,一發驚人。如今在自個兒家裡還要裝模作樣的,累是不累?
不動聲色調出面板檢視周遭情況,杜九娘微微擰眉。
怎地還沒來?眼看著時機就要到了。
杜六娘一雙鳳眼在兩人間來回掃視了一番,從桌上的小竹筐裡挑出了個果子放到杜九孃的碟子裡,“妹妹吃這種罷,味道很是不錯。”
杜九娘剛要謝過杜六娘,杜六孃的丫鬟恰來尋她,說是有要緊事需要杜六娘去處理一下。
杜六娘看了看杜九娘,又瞥了杜七娘一眼,便也離去。
這時杜九娘盯著面板地圖的雙眼猛地一亮。
說曹操,曹操終於到了。
不過她已經和自家丫鬟說好了,“曹操”來了後也不會大聲嚷嚷出來就是。
杜七娘卻沒發現這些。
她聽得杜六娘離去的腳步聲,這才抬眼在屋中環視一圈,又忙垂下視線,嘴角極快地彎了下,說道:“我知道九妹妹身份高心氣兒也高,自然是瞧不上我們這樣身份的。只是好歹姐妹一場,面子上總要過得去才好。”
杜九娘一聽這話,都懶得掩飾了,直接斜睨了她一眼,“這話居然能從七姐姐口中說出,可當真是萬分不容易。六姐姐呢?啊,原來走了。我說呢,若是六姐姐在,怕是七姐姐這話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杜七娘頓時又羞又惱。她騰地下站起來,怒目看向杜九娘,俏臉憋得通紅,“杜九娘,你不要欺人太甚!”
“姐姐在說我麼?我怎麼欺負人了?倒是姐姐——”杜九娘看到孫媽媽衣裳的一角在門邊閃過,頓了頓,又道:“……姐姐當真是好雅緻,雅緻到連自個兒手底下的人都護不好,這主子,是怎麼當的呢?”
杜七娘扶著桌沿慢慢坐了回去,“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真不知?”
“我怎知你想說什麼?”
“再怎麼說,也是得力之人被處置了,”杜九娘用指尖捏著果子慢慢把玩著,盯著杜七娘悠悠然說道:“但姐姐看上去倒是悠閒得很,全不當回事兒。有些人當真是命比紙薄啊,選錯了主子,一個不小心,就成了棄子了!”
杜七娘看看四周見沒有旁人,便淺笑著說道:“妹妹這話說得好笑,那杏兒如何與我有甚關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得亂說。”
“咦?我有說是杏兒嗎?”
杜七娘怒極反笑,“那你說說看,你說的是誰?”
杜九娘不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輕輕地嗤了聲。
杜七娘眼中帶了怒火,順手拿過的果子都被她指甲摳出了汁液,“就算你說的是杏兒又怎麼樣?不過是個丫頭,要死要活,還不是主子一句話的事兒!”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