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防堤壩撬動了一個小缺口。他終於不再自欺欺人地騙自己——哪怕在預言發生之前,莉莉·伊萬斯也隨時可能死於食死徒的襲擊。
曾經他不會為了莉莉而放棄對黑魔法、對地位以及力量的追求,但如今的他不能想象有朝一日從其他食死徒嘴裡閒談般聽說莉莉的死訊。
“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阿波羅尼婭反問,“我們甚至可以製造幾場小‘失利’,‘死’上幾個人來鞏固你的位置,黑魔王很快就會愛上你,放棄佩迪魯。”
鄧布利多笑出了聲,一時咳嗽連連。
斯內普顯然已經習慣了她的說話方式,他只是目光幽深地盯著她,沉沉道:“你告訴他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是,但是是非自願的。”阿波羅尼婭想想就覺得心累,“我‘被捕’了!本來沒想這麼早透底的。”
籌碼當然要等到最好的時機,動作優雅、裝盤精緻地一樣一樣拿到對方面前,以求佔據先手,可惜她沒能做到。
“是一個非常小的偶然,帶來了非常大的驚喜。”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如果你願意的話,西弗勒斯,鳳凰社也會配合你,一切由你決定。間諜是一份非常危險的工作,當初西里斯,我們也是反覆徵求他的意見的。”
“別把我和布萊克相提並論。”斯內普憎惡地看著他,“他很難獲得器重了,他對黑魔王的作用,象徵主義遠大於實際意義。”
離家多年的布萊克家族長子改邪歸正,就像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兒弒親臣服一樣,都是為伏地魔的事業添光添彩的,以顯示他受梅林眷顧、眾望所歸。若不是阿波羅尼婭後續操作成功把自己運作進了傲羅,她也不會獲得伏地魔的重視、得以參與襲擊並積功至此。
大機率就是接過家族的科研大旗,進行一些危險邪惡但沒卵用的黑魔法實驗什麼的,等年紀差不多了,再像貝拉一樣被配給另一個純血——那八成就是雷古勒斯了,很好,當個同妻。
西里斯就更慘了,布萊克家已經有雷古勒斯頂在前面,他的作用就只剩下了——吉祥物。
“西里斯就不勞你擔心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溫和地說,“先讓他休息幾天,如果湯姆真的決意夜探魔法部,他會派上用場的。”
斯內普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你走不走?”但鄧布利多的個別用詞令他渾身不適,他直截了當地看向阿波羅尼婭。
阿波羅尼婭禮貌地向鄧布利多點點頭,起身披好斗篷,把自己圍得暖暖的,這才與斯內普一道告辭出門。
已經到了上課時間,樓道里沒什麼人,他們並肩走在樓梯上,默默無言。
她到底改變了什麼呢?阿波羅尼婭胡思亂想。鄧布利多主動伸來了橄欖枝,斯內普甚至更早地獲得了霍格沃茨的教職,史上最年輕教授和院長的記錄被重新整理到了20歲,黑魔王不會嫉妒得要鑽他吧?
阿波羅尼婭偏過頭,望見斯內普的側臉——基本看不見什麼,全被他及頸的長髮擋住了,隨著走動她只能看見他鼻樑上的駝峰。
“怎麼了?”斯內普敏感地問。
阿波羅尼婭還沒回答,就感覺一陣無形的衝擊波猛烈地從附近廢棄教室裡擴散出來,隱隱有沉悶的爆炸聲,但像是被什麼包裹住了,看來是提前施展了靜音咒。
“哇哦!真懷念啊!”她輕聲笑起來,“我們當年也總是這樣。”
“格林格拉斯小姐畢業還沒滿一年,竟然已經忘了當年總是她提出的創想出岔子,比如分裂一隻嗅嗅的靈魂安放進眼鏡裡去有求必應屋尋寶,超乎尋常的黑魔法,只為了滿足她的零錢袋——”
斯內普的聲音戛然而止,繼而猛地把阿波羅尼婭拉到近前,她都能看到他因震驚而劇烈顫動的眼睫。
“所以,是這個嗎?鄧布利多方才所說的,‘我們殺不死他,你知道的’,就是這個,對嗎?”他的聲音輕得彷彿耳語,“所以雷古勒斯……還有他說的那個‘切片’,也是這個,是還是不是?”
“我以為我們一直有默契,絕不過問彼此的私事。”阿波羅尼婭冷冷地把那隻揪著自己領子的手撥開。
斯內普勾了勾嘴角,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有微光一閃而過:“當然,當然……可這是我自行猜測的,這不違反規則。當年你的實驗之所以中止,並非眼鏡裡的嗅嗅靈魂無法幫你尋寶,你最在意的不是這個。你用奪魂咒成功操縱嗅嗅謀殺家鼠,這是了不起的成功阿波羅尼婭,之前從沒有人能操縱他者分裂自己的靈魂,但你完全不關心,你總是在雷古勒斯面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