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蜀王的伴讀,誰鬥敢把你打成這樣的?”沈夫人見沈天桐連眼角也腫了,自然連連追問,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算起來,你卻是蜀王的表哥,他就沒有護著你一些?”
因見沈天桐一聲不吭,沈夫人無奈,只得吩咐丫頭把跟著沈天桐出門子的小廝叫來細問。小廝不敢隱瞞,把自己知道的說了,“少爺跟著太子爺和蜀王爺去逛園子,不讓我們跟著。後來太子爺和蜀王爺在另一邊跑來,說道少爺和將軍府的白少爺在園子裡打起來了,少爺臉上著了白少爺兩拳。”
“是為了什麼打起來的?”沈夫人大怒,好你個蔣華安,居然縱容兒子打我家孫兒,沒天理了。這會拍桌道:“蔣家打量沈家沒人了嗎?若不給一個說法,看我不告到皇后跟前去?”
小廝見沈夫人震怒,嚇的小腿直抖,顫著嗓子道:“少爺臉上著了兩拳,這是明處,大家都看得到。聽得那白少爺身上著了少爺好幾拳,腰帶都被少爺扯斷了,傷的不定比少爺還嚴重些呢!”
“我就說,桐兒今年九歲了,一過了年就十歲,怎麼可能被一個七歲的小孩子欺負?”沈夫人一聽蔣白身上著了幾拳,形勢並不是一面倒,臉色稍霽,揮手讓小廝下去,這才進去看丫頭給沈天桐上藥。一時又吩咐人拿熟雞蛋給沈天桐敷眼角的烏青,只咬牙道:“好好一張臉,打成這樣,明兒怎麼見人?你爹你娘跟前,你倒是開口說說話,也讓他們寬寬心。若不然,只怕趁著年下進宮請安,你娘就要往二皇子妃跟前哭訴去了。咱們佔了理,自然得哭訴,若不佔理,鬧了出來,倒是不好。”
沈天桐“嗯”了一聲,過一會才道:“就說我跟蔣白對招,他收勢不及,打在我臉上就行了。”
沈天桐懊惱著呢,自己當時臉上著了兩拳,正要回手,誰知蔣白把自己一推,往旁邊一滾,避過自己的拳頭。自己伸手去扯他,倒扯斷了他的腰帶,拳頭還沒落到他身上,將軍府眾人都趕來了。蔣白一見人來了,倒先哭訴起來,說道身上著了自己幾拳,腰帶也被自己扯斷了,這會身上痛的很,說完還假裝“咳”了幾聲,泫然欲滴。自己大著他兩歲,又高了他一個頭,這會臉青唇腫的,若當眾說自己被他打了,卻沒有打著他,無論如何說不出來,只得吃了這個啞巴虧。
待躺到床上,沈天桐暗暗發誓,以後不能光顧著讀書,倒要多費些時間學武,有朝一日,定要狠狠湊蔣白一頓!
腹黑小蔣白
“小白,被打了哪兒?”賀圓聽得蔣白和沈天桐打架,自然讓人把她叫進房細問,待見得她新得的銀鼠大氅髒了一大片,腰帶也斷了,不由嚇了一跳,挺著肚子拉蔣白過去,在她身上又按又捏的問道:“哪個地方痛?讓娘看看。”
“娘,沒事兒,你不用擔心!”蔣白眼睛骨碌碌看一下四周,見丫頭們沒有在跟前,便悄悄俯在賀圓耳邊道:“沈天桐沒打著我,我怕爹爹責備,假說也被他打了。他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壯,自然不好意思說打不過我,灰溜溜回府去了。”
“你呀你!”賀圓一聽,不由失笑,一時捏蔣白的臉頰,小聲道:“蔣家一向和沈家不和,自打沈願之辭官,沈家和蔣家更加敵對,現下你打了沈天桐,怕沈家要借題發揮呢!你還得裝幾天病,只說被打的內傷了,要好生養幾天傷,乖乖陪我在房內學刺繡罷!”
一說刺繡兩個字,蔣白想起自己在針線房內的舉動被沈天桐瞧了去,一時又羞惱起來:沈天桐,你要是不把這個事情說出去,你扯斷我腰帶之事,就此作罷。要是把我對鏡貼花黃的舉止說出去,看我不再次打得你滿地找牙?
卻說沈永陽從兒子沈六柏嘴裡得知沈天桐和蔣白打架的經過,讓人叫了沈永滬到書房敘話,只道:“先皇在時,深怕尚家勾結蔣家,將來朝堂成為尚家這些外戚的天下,又礙著皇后和太子妃都是尚府之人,一時不好動尚家,只得釜底抽薪,先打壓莫家,繼如打壓蔣家,使尚家失去臂膀。去年初便換我們沈家領監軍之職,分薄蔣家的兵權。現下朝內還是重文輕武,蔣家也大大不如前,自然不甘心。”
沈永滬介面道:“先皇既駕崩,新皇即位未久,太后和皇后同是尚家之人,與將軍夫人關係密切,這分薄的兵權,能不能回到他們手裡,還是未知數。這回蔣白和桐哥兒打架之事,未嘗不是蔣家試探我們沈家之舉。蔣白一口咬定被桐哥兒打了幾拳在身上,我問了柏哥兒,他說蔣白看著雖柔弱,身手靈活,桐哥兒想打他幾拳,只怕不易。桐哥兒有沒有打著蔣白且不論,蔣白兩拳打在桐哥兒臉上,猶如打在沈家臉上,怎能只看作小孩兒打架那般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