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婆婆笑道:“你管他幹什麼?梅文馨扭了他耳朵,去找他們的女兒梅芳姑啦1“梅芳姑”三字一出口,石清、閔柔二人臉色陡變,齊聲問道:“你說是梅芳姑?到什麼地方去找?”
史婆婆道:“剛才我在船中聽那姓梅的女子說,他們要到熊耳山枯草嶺,去找他們的私生女兒梅芳姑。”
閔柔顫聲道:“謝天謝地,終於……終於打聽到了這女子的下落,師哥!咱們……咱們趕著便去。”石清點頭道:“是。”二人當即向白自在等人作別。白自在嚷道:“大夥兒熱熱鬧鬧的,最少也得聚上十天半月,誰也不許走。”
石清道:“白老伯有所不知,這個梅芳姑,便是侄兒夫婦的殺子大仇人。我們東打聽,西尋訪,在江湖上找了她一十八年,得不到半點音訊,今日既然得知,便須急速趕去,遲得一步,只怕又給她躲了起來。”
白自在拍腿嘆道:“這女子殺死了你們的兒子?豈有此理,不錯,非去將她碎屍萬段不可。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去去去,大家一起去。石老弟,有丁不四那老兒護著那個女賊,梅文馨這老太婆家傳的‘梅花拳’也頗為厲害,你也得帶些幫手,才能報得此仇。”白自在與史婆婆、阿繡劫後重逢,心情奇佳,此時任何人求他什麼事,他都會一口答允。
石清、閔柔心想梅芳姑有丁不四和梅文馨撐腰,此仇確是難報,難得白自在仗義相助,當真是求之不得。上清觀的掌門人天虛道人坐在另一艘海船之中,尚未抵達,石清夫婦報仇心切,不及等他,便即啟程。
石破天自是隨著眾人一同前往。
不一日,一行人已到熊耳山。那熊耳山方圓數百里,不知枯草嶺上是在何處。眾人找了數日,全無蹤影。
白自在老大的不耐煩,怪石清道:“石老弟,你玄素雙劍是江南劍術名家,武功雖然及不上我老人家,也已不是泛泛之輩,怎地會連個兒子也保不住,讓那女賊殺了?那女賊又跟你有什麼仇怨,卻要殺你兒子?”
石清嘆了口氣,道:“此事也是前世的冤孽,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閔柔忽道:“師哥,你……你會不會故意引大夥兒走錯路?你若是真的不想去殺她為堅兒報仇……我……我……”說到這裡,淚珠兒已點點灑向胸襟。白自在奇道:“為什麼又不想去殺她了?啊喲,不好!石老弟,這個女賊相貌很美,從前跟你有些不清不白,是不是?”石清臉上一紅,道:“白老伯說笑了。”白自在向他瞪視半晌,道:“一定如此!這女賊吃醋,因此下毒手殺了閔女俠跟你生的兒子1白自在逢到自己的事腦筋極不清楚,推測別人的事倒是一夾便中。
石清無言可答。閔柔道:“白老伯,倒不是我師哥跟她有什麼曖昧,那……那姓梅的女子單相思,由妒生恨,遷怒到孩子身上,我……我那苦命的孩兒……”突然之間,石破天大叫一聲:“咦1臉上神色十分古怪,又道:“怎麼……怎麼在這裡?”拔足向左首一座山嶺飛奔而上。原來他驀地裡發覺這山嶺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竟是他自幼長大之地,只是當年他從山嶺的另一邊下來,因此一直未曾看出。
他此刻的輕功何等了得,轉瞬間便上了山嶺,繞過一片林子,到了幾間草屋之前。只聽得狗吠聲響,一條黃狗從屋中奔將出來,撲向他的肩頭。石破天一把摟住,喜叫:“阿黃,阿黃!你回來了。我媽媽呢?”大叫:“媽媽,媽媽1只見草屋中走出三個人來,中間一個女子面容奇醜,正是石破天的母親,兩旁一個是丁不四,一個是梅文馨。
石破天喜叫:“媽1抱著阿黃,走到她的身前。
那女子冷冷的道:“你到那裡去啦?”
石破天道:“我……”忽聽得閔柔的聲音在背後說道:“梅芳姑,你化裝易容,難道便瞞得過我了?你便是逃到天涯……天……涯……我……我……”石破天大驚,躍身閃開,道:“石夫人,你……你弄錯了,她是我媽媽,不是殺你兒子的仇人。”
石清奇道:“這女人是你的媽媽?”石破天道:“是埃我自小�媽媽在一起,就是……就是那一天,我媽媽不見了,我等了幾天不見她回來,到處去找她,越找越遠,迷了路不能回來。阿黃也不見了。你瞧,這不是阿黃嗎?”他抱著黃狗,十分歡喜。
石清轉向那醜臉女子,說道:“芳姑,既然你自己也有了兒子,當年又何必來殺害我的孩兒?”他語聲雖然平靜,但人人均聽得出,話中實是充滿了苦澀之意。
那醜臉女子正是梅芳姑。她冷冷一笑,目光中充滿了怨恨,說道:“我愛殺誰,便殺了誰,你……你又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