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暫時望著天花板的角落。站了一個下午,陳教授也略微先的有些疲憊。他說下課吧。於是一個整天的忙碌就此結束了。同學們分別從前們和後門湧出,克南跟隨在他們後面,眼鏡掛在他的鼻樑上,低著頭行屍走肉。
灰之預言 第四章(2)
'二'
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九日。夜。
從克南寢室的陽臺望去,天空是呈梯形的。夜幕尚未徹底地降下來,天空就已經昏暗一片。宿舍樓與附近公路緊密相臨,公路兩側的路燈從南面打下來,宿舍樓被拉出一道漆黑的影子。
從躺下開始算起,不知睡了多長時間,克南的體內有某種東西強行地要他起來,告訴他已無暇再睡。導致他再也恢復不了猶如秋日蝗蟲般恬適的睡眠。電風扇直接吹拂在他的肌膚上,蒸發了夏日裡無可避免的汗液。他感到喉嚨乾澀,披上一件白色的印有格瓦拉頭像的T…SHIRT起身,他審視了整個寢室,棕色書桌在床鋪對面一字排開。窗戶是開著的,窗簾晃動。外面是被雨水打溼而顯得鏽跡班駁的防護欄。他走到書桌前喝了口水,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放下陶瓷茶杯的時候杯底跟桌面敲出咯噔的聲響,同寢室的暮赫和卿壬下意識地轉動了下身體,呼吸像晨霧一樣悄冥安然。九月的夜晚是有風的,雲在月亮前迅速地掠過。風徹底吹開窗簾的時候,月光灑滿一地,克南清楚地看到一隻烏鴉棲息在防護欄上以一對血紅色的眼睛注視著他,他把窗戶又關上,烏鴉被他的舉動驚嚇而飛走,留下一片黑色的羽毛在空中飄蕩。屋內黏糊糊的溼氣使他身體感到煩悶。克南從窗戶望出去,路燈已經熄滅,他感覺到夜薄得像一張紙。
窗外沒有人,克南在睡覺時隱約聽到有人在向他求救,但在此刻看來又像是幻覺。克南舉起手腕眼角瞥向手錶看了一下。零點三十五分。原本撲向路燈的飛蛾在路燈熄滅後又向四周散去,一隻飛蛾在克南關上窗戶前飛向他的寢室,但很快又被電風扇吹開。克南將目光盯在飛蛾的身上,他的視線成了飛蛾的飛行軌跡。最後視點隨著飛蛾落在他上鋪的同學胡翼的鼻子上,奶油味薯片從胡翼手中脫落下來,掉在地上,戴口是敞開的。克南走進將它撿起放回胡翼滿是甜品的床上。
飛蛾仍舊停留在胡翼的鼻樑上沒有飛走的意思,而胡翼的身體卻是沒有一絲的反應。克南的視覺模糊,看不清楚胡翼的表情,只能大體從他肥胖的身體輪廓上來分辨這是胡翼。他突然感到一陣不安,從自己的枕頭邊拿過眼鏡戴上,在這樣的黑夜中,他終於看清了胡翼的表情,臉部五官扭曲,面板臃腫,像被活生生地浸泡到福爾馬林中,飽受驚嚇,佈滿血絲的雙眼以眼白對著克南,頭髮蓬鬆像是被手用力地抓過。胡翼像是在痛苦和恐懼中離開的。克南雖沒有目睹胡翼死亡的過程,但卻到昔日好一夜之間死去成為一具屍體靜靜地躺在他的上鋪不由地感到恐懼,他不禁坐倒在地上,發出顫抖的叫喊,像封閉在黑暗中的所有的力為撬開一絲裂縫而拼命掙扎。
'三'
二零零六年七月六日。晝。
大二學生暑假的第三天,卿壬是這樣離開寢室的,左手握著手機,右邊肩膀揹著半米高的旅行包,裡面是簡單的生活日用品和夏季渙洗的衣服,大學課本以及食物跟飲料。卿壬自小性格方面就顯得孤僻,所以在前一天克南和暮赫走的時候沒有同他們一起出發。寧願多在寢室逗留一天,花足夠多的時間來收拾一下行李。獨斷獨行是他一貫的作風。
寢室總感到有一陣寒氣。在胡翼死後的幾天裡,卿壬就有這樣的體會。昨晚獨自一個人睡覺時,他望著對面胡翼的床鋪感到莫名地不安。但是疲憊讓他很快入睡。他關上寢室的門,外面的陽光和裡面陰暗潮溼的空氣有著明顯的對比。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認為昨晚的一切顧慮都是來自心理作用。他望著頭頂的太陽深了一口氣,漫長的暑假開始了。
卿壬吃過錯過火車班點的虧,所以再沒有遲到的習慣。下午五點的火車,他於下午兩點二十就已經出發。路過飯館,他進去點了兩盤菜,要了瓶可樂。炎熱的空氣讓他沒有胃口,進洗手間的時候他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有點憔悴。出來時,他再用餘光瞥了下鏡子,鏡子上面卻沒有自己的映象,他迅速地轉過頭用涼水衝了下臉再仔細地看了下才發現自己原來還存在。卿壬認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但還是有點害怕。他想起小時候聽過的傳說,臨死的人是在鏡子裡看不到自己的。
灰之預言 第四章(3)
飯後他的腳步明顯加快,他的恐怖隨著汗液從體內排除。他思考起暑假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