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想,錢寧摻上一腳的可能性極大。但我必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以,到底會牽扯上朝中何人,並不確定。而此等倒賣軍器的大案,在弄清之前,千萬不能由著犯人隨便亂咬,否則,一不小心,咬到自己,就收不了場了。”
江紫臺立刻明白過來,江彬是怕萬一估計失誤,參與倒賣軍器的並非錢寧,而是在朝中另有其人,就不合意了。再如果,參與的人根本是,如安邊伯許泰、左都督劉暉等,這些個江彬手下的將官,說不定反被錢寧利用,倒打一耙,胡亂把江彬也牽扯進去。那樣一來,就真是不好收場了。所以,江彬要在刑部之前,先審一審犯人。
他凝想了一陣,道:“孩兒明白其中的輕重,定不會叫義父失望。”
江彬點了點頭,道:“好吧,你馬上收拾一下,即刻準備出關。另外,今日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洩露給其他任何人,包括黃芩。”
他陰惻惻一笑,又道:“難得他這麼喜歡做捕快,我豈會不成人之美。”
江紫臺得命,轉身正要離去,江彬又追加道:“順便叫羅先生來。”
江紫臺點頭,加快步伐而去。
書房內已無旁人,江彬看著那疊簽押冊,慢悠悠地自言自語道:“握在自己手裡的才叫‘把柄’,丟在大街上,有可能被別人尋了去的,只能是失誤。”
說完,他不緊不慢地從案桌上的那疊簽押冊中,隨便挑出五本,一本本看了起來。
說起來是‘看’,但他的看法卻很特別,不似尋常人一頁一頁地翻讀,而是隨手翻到一頁,便把那頁簽押印無情地撕扯下來,丟至一邊,就象剛才撕下黃芩的簽押印一樣。
當然,也有不一樣的,那就是有些是整張撕下,有些卻是撕了一半,還有些撕了個角,撕法五花八門,各不相同。而這五本簽押冊中,有的被撕了一頁,有的被撕了兩頁,等江彬全‘看’完了,合上時,面前已有了七八張大大小小,或零或整的簽押印。
這些都是他隨機撕下來的。
江彬把五本簽押冊放回去,而後點起燭火,仔細地瞧著那些被他撕下的簽押印,變成了灰燼。
回頭瞧向身後的櫥櫃暗格,黃芩的那兩張指模印就收納在裡面。
望著暗格抽屜上冰冷的銅製拉環,江彬好象望見了裡面的指模印,更象是透過指模印,瞧見了它的主人。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個武力強悍之人力戰三輪的場面,還有那張無論何時都俊朗、堅定、冰冷的臉。
黃芩的臉。
其實,自從將軍府一見,江彬就對黃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見不得人的私慾,可礙於用人之際,雖然心中不爽,理智卻讓他按捺了下來。
黃芩,黃芩,黃芩……在心裡,江彬默唸了這個名字好多遍,每一遍的語氣都不盡相同。因為,每念一遍時,他的心意都在發生變化,這種變化複雜到連他自己也捉摸不透,把握不住。
不過他總算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其中唯一一點不變的感覺:那就是,每多念一遍,對名字的主人就更熱烈、更沉迷、更想把他控制在掌心。
眼下這個無意間關於黃芩身份的發現,可能會導致江彬之前對他的評估全部錯誤,也可能導致倒賣軍器的案子不能按照他的預想發展下去。
這本該是個極壞的訊息,可江彬卻只覺憂喜摻半。
他憂的是,這個來路不明的黃芩難以把握,極可能會壞了他的案子;而喜的是,這樣的‘黃芩’彷彿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而藏在這層面紗下的人,以及他那雙明明很清澈卻無法看清的眼睛,卻變成了對江彬的一種致命吸引力,令得他那多年以來越來越難激起的慾望瞬間萌發,欲罷不能起來。
這一刻,他好想撕扯開那層面紗,肆意地看清那人,盡情地折磨那人。
他想將那人囚進‘觀魚閣’的臥房,把自己所有費心收藏的珍奇‘玩具’,在他身上一一試過;他想在那張冰冷的臉上看到羞憤、屈辱、迷亂、痛苦,乃至崩潰的表情;想從那張緊閉的嘴裡,聽到驚呼、怒罵、詛咒、哭泣,乃至求饒的聲音;他更想把那個人壓在身下徹底征服……
江彬忍不住一陣意馬心猿,下腹一緊,騰地燒起一團難以撲滅的火來,同時,目光也跟著變得淫邪、猥瑣了起來。
這一次,算不算碰巧‘握’住了那個黃芩的要害?
下次見面時,能不能借此逼他就範?
亦或反而會激起他對自己的殺心?……
沒人知道。
正因如此,江彬才能感覺到危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