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從上往下,這麼一袋袋地搬走。到了船上,再從右往左,從後往前,從下往上這麼一袋袋壘放。”
韓若壁道:“如此說來,也算有規矩了。”
徐哥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韓若壁道:“糧袋被搬上船後,是依固定位序擺放,還是見了空地就隨便擺放?”
徐哥笑道:“大爺你說笑了,船上地方有限,如果不按一慣的位序擺放,那後面的糧袋就可能沒地方可放了。這種事我們早已做熟,如果大爺的貨有此等要求,根本不在話下。”
韓若壁滿意地笑了笑。
倪少遊聽到現在也沒弄清大當家想做什麼,只覺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
韓若壁一臉好奇道:“徐哥,聽說你們那些扛貨的兄弟經驗極豐,會不會有人不必開啟麻包,就能知道里面裝的到底是不是糧食?”
徐哥愣了愣。
韓若壁抱怯一笑,道:“以前有個老挑夫向我誇口,說只要是他扛慣的東西,不用開啟袋子,就能分辨出是什麼。我心底不信他,所以今日有此一問。”
徐哥笑道:“他說的並非大話,的確有可能。因為扛慣了一樣,如果換了別的東西,大小雖然差不多,但重量總有區別,自然可以感覺出異常。”
韓若壁如有所悟道:“原來你們是靠重量來分辨的。”
這時,倪少遊插嘴道:“可假如你們扛過幾十包貨物後,恐怕已疲憊不堪,那時感覺便不會太準了吧。”
徐哥點了點頭,道:“說的不錯,但到了目的地,每袋東西都要過秤,如果運錯了,一秤便知。”
韓若壁微微施禮道:“多謝徐哥。”轉身,他向倪少遊討要了五兩銀子遞給徐哥,道:“這是你的酬勞。”
徐哥見他出手如此闊綽,收下銀子,滿面感激道:“大爺,我每日都在碼頭上卸貨,你隨便問個挑夫就能找到。等船一到,你就通知我。到時,我即刻帶上手腳快的兄弟給你卸貨,絕不耽誤你的行程。”
韓若壁笑道:“等船來了,一定找你。”
說完,他向倪少遊使了個眼色,二人轉身走了。
一路上,韓若壁只是無語沉思。等到了金家莊的那處偏僻農宅內,倪少遊終於忍不住問道:“大當家,我們什麼時候有船來碼頭卸貨?”
韓若壁道:“根本沒有。”
倪少遊道:“那大當家為何特意跑去,還問了挑夫許多奇怪的問題。”
韓若壁道:“我想知道那批貨有無可能就藏在糧倉,並且等著假充官糧,跟隨漕運的船,偷偷運出高郵。”
倪少遊想了好一會兒,才道:“運糧船的載重,每艘少則也有幾萬斤,糧食加起來恐怕好幾百袋。若是把貨先藏在糧倉,再由那些不知情的挑夫搬上船,怎樣才能知道哪些是自己夾帶的私貨,哪些是官家的糧食呢?難不成要把每一袋都開啟來瞧瞧嗎?再者,船上地方狹小,貨壘在一起,無處騰挪,縱然在袋子上做好暗記,以便區分,還不是要把所有糧食都搬下船,才能從其中分撿出夾帶的貨物嗎?別的還好說,可寧王的那批貨,誰敢如此明目張膽地驗?”
韓若壁目露讚許之色道:“能想到這些,說明你比以前大有長進。”
倪少遊聽到大當家稱讚自己,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韓若壁道:“此前,我也曾和你有同樣的疑慮,所以才去找經驗豐富的挑夫詳細尋問。”
倪少遊道:“那你的結論是……”
韓若壁目光深遠,道:“我們不妨設想一下,若那批貨真的能透過漕運的糧船離開高郵,必須做到哪幾點。”
倪少遊道:“以我看,上貨時必須混於糧袋中,不被挑夫查覺;下貨時,必須先行卸下,不影響漕運接下來的行程。”
韓若壁點頭道:“不錯。”
倪少遊苦惱道:“可這兩點根本難以做到。”
韓若壁笑道:“其實並不難。按照剛才挑夫的說法,他們只是習慣於感知背上貨物的重量,那麼裝袋時,只須把一袋財物的重量,控制的和一袋糧食差不多便可,體積不足的部分,以填充其內的稻草彌補,就不可能被人覺出異樣了。再穩妥一些的辦法是,不僅要把重量控制好,而且在糧倉裡堆貨時,還要把私貨留到最後的十幾二十包裡,等背到它們,挑夫已累得不行,只求早點運完早點休息,哪可能感覺出細微的異樣。”
倪少遊點頭道:“的確。可是下貨時就麻煩了。”
韓若壁道:“也不麻煩。按挑夫的搬法,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