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子和成嶽兩人會出手,就證明那東西不好對付……我看不是它怕咱們,而是它被關在這屋子裡太久了,畢竟是海里的東西,離了水活不了,所以剛才是急著回海鬥裡去呢。”
“那它還會回來麼?”簡無爭嘆了口氣,知道自己逼怪物說人話的夢想終是破滅了……
“肯定會回來。”笑著拍了拍簡無爭的肩膀,陵墓扭頭瞅了一眼遠處黑壓壓的海面,小聲說道:“別忘了,現在正是月中,我估計孫大宏說的那種雷公鬼捉人的日子,還會有的,被咱們碰上的機率,大概有百分之九十。”
其他三人聽到陵墓這話,表情多少都有點變化,那是一種等待未知恐怖的期盼與緊張。
誰也不知道,雷公鬼捉人,究竟會是個怎樣的場面。
默默把村後破屋開啟的鐵門鎖好,幾人偷偷摸摸來到村長家門口,把鑰匙放到院子的魚簍裡,看了看沒人發現他們的行蹤,便又做賊樣的摸回孫大宏家裡。
孫大宏這時候已經睡了,大字型的攤在床上,呼聲震天,口沫都延到了嘴角。
小黑就窩在門口,眾人一進屋,向日葵般的黑色頭顱立刻支了起來,粗大的尾巴甩了兩下,似是在迎接四人歸來。
蹲在地上用力揉了揉小黑的腦袋,簡無爭難得露出爽朗的笑容,小黑見狀討好的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心,高大威猛的藏獒竟比綿羊還要溫馴。
“唉,黑子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看著小黑對簡無爭獻媚,霍三兒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忍不住吐著酸水:“就知道跟三爺裝嫩,對咱們就沒個好臉色。”
“三兒你得適應當今這個社會現狀。”同樣眼紅的陵墓撇了一眼門口的一人一狗,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一口說道:“……連狗都適應了的現狀。”
“是啊,狗都懂得怎麼做狗,小爺我連狗都不如……”霍三兒繼續嘀咕。
“行了啊你們倆。”簡無爭站起身,無奈的瞪了兩人一眼,說道:“別貧起來沒個完,咱們還是早點睡覺的好,明天不定又有什麼麻煩等著呢。”
“無爭說的是。”簡三生抽了口煙,指指對面的空屋說道:“我們哥倆去那邊睡,你們倆在這兒看著,明天早點起來,咱們到村裡撿撿舌漏。”
撿舌漏也是行裡的暗語,意思就是在附近的地方打聽一些事情,從村民百姓嘴裡套出隻言片語,以供他們從中找出蛛絲馬跡。
既然掌眼的發話了,霍三兒和陵墓便不再多說,但是誰也不想去和孫大宏搶一張床,無可奈何之下,兩人只好坐到桌邊,一個趴在桌子上,一個靠著椅子背仰著頭,湊合的過了這一晚。
明天絕對不能讓這老小子再搶了床……閤眼前,霍三兒在心裡默默想到。
第二天四人果然起了個大早,簡單洗漱一番後,便跟著孫大宏到了海邊的村口,正碰上昨天又哭又唱的那夥人。
經孫大宏一介紹,眾人才知道原來這是村裡有女人出嫁,昨天那哭唱的便是新娘的孃家。
按照他們這邊的習俗,新娘出嫁的前一晚,孃家必須“哭嫁”,並且有姐妹、親戚、朋友“伴哭”,大家要對著出嫁女,一邊哭泣,一邊唱歌,母親要唱出對女兒的關懷及其良好的家教,女兒則以聲聲呼喚,傾訴著對慈母依依不捨的報效之情。
而今天正是迎娶之日,整個婚嫁儀式都必須在船上進行,同時親朋好友的漁船會靠攏在旁,聽漁歌湊熱鬧,直到村裡的好命媽牽新娘過船,再由新郎的父親掌舵,載至男方的船上,方可成親。
這好命媽,指的就是村裡丈夫健在,兒女又多的老漁婦,不過有時候,也會由村裡具有特殊崇高地位的女性來代替。
孫大宏剛解釋完,簡三生等人就看到那幫結親的人已經相繼上了漁船,新郎用黑布裹住頭部,身穿棕色粗布圓掛衣和寬褲,站在船上笑容滿面的看著對面的新娘。而打扮的特別漂亮的新娘,則頭頂銀釵,挽高髻,項懸銀項鍊,耳搖金墜,手套玉鐲,穿著深藍色的剪接大龜衫和寬黑褲,赤著腳站在另一邊的漁船上,笑意盈盈的回望新郎。
比起夜晚那鬼氣陰森的村莊,這時候的場面倒歡慶熱鬧的讓人幾乎忘掉村裡的種種怪事。
幾輪纏綿的情歌對唱之後,一個衣著較其他女子大為不同的女人便來到了新娘身邊。
“那就是娘母梅紅,村裡地位最高的女人。”孫大宏指著那個站在新娘旁邊,穿著青藍二色綴成的圓襟上衣和一條上紅下藍的圓筒褲,手上戴著一條銀鏈的女人,說道:“村裡有什麼事都得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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