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不知誰的傳言:“唐府有冤魂,晝伏夜尋人,不入輪迴道,只為心頭恨。”
張行舟兄弟二人一路無話,一個悶頭趕路,另一個沉默跟隨,形同陌路,趁著夜sè昏暗,他們潛入了縣城,來到唐府門前。
初出大山的張墨第一次見到這麼闊氣的宅院,高聳的院牆以及厚重的大門讓他感到拘束,這種迎面撲來的壓迫感便是他對這種大戶人家的第一印象,認定這並不是自己嚮往的生活。他看向自己身邊的兄長,夜sè遮蓋了他的表情,難以辨認,只看到微微抖動的雙肩,昭示著波瀾的內心。
張行舟心中則是恍如隔世,是憤恨?是酸楚?他的表情變幻不定,時哀時喜,慢慢地歸於平靜。
張墨輕聲問道:“這就是唐府?”
張行舟輕輕嗯了一聲,將他拉到角落yīn暗處,低聲說道:“你先在這裡等我,我進去尋一個人,此人可以證明我的清白,等見到她之後,你就會相信我。待會若無危險,我自會出來接你。”
張墨初進縣城,面對這陌生的環境,已是不辨方向,心中更是有一種莫名的緊張與恐懼,此時此刻也只能聽兄長安排。眼看著兄長屏息躡足翻過了院牆,他蹲下來,雙手抱膝,將自己全部蜷縮在角落yīn影之中,沒有半點聲息。若是有旁人從此路過,絕不會發現竟然有人藏在這裡。
時間一點點走過,唐府卻始終死氣沉沉,張墨開始急躁,就在他即將喪失耐心的時候,忽的聽到府院之中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刺耳尖厲,淒厲的聲音穿透夜幕,打破了夜晚的平靜,釋放著令人膽寒的恐懼。
張墨蜷縮的身體一下蹦起來,整個人被這尖叫刺激的如電到一樣,汗毛倒豎,心想莫非是兄長出了意外?想到這裡,他急忙手腳並用爬過院牆,撒腿跑向尖叫聲發出的方向。
院落重重,房屋座座,偌大的唐府像個迷宮,將張墨困在其中,轉的他頭暈腦脹,最後混在家丁之中,跟著人群才趕到了事發地點,竟然是唐府的靈堂。
還未到靈堂,張墨就隱約聽到了有女子的哭泣聲,婉轉輕啼、惹人憐愛,穿透了嘈雜人群,使得張墨如同中了魔法一樣,血氣翻騰,難以自拔,他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好聽的聲音,即便是哭聲。
前方的人群停了下來,他努力擠過家丁護衛,眼前出現的場景卻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得。
靈堂之上,白綾飄搖,燭光慘淡,瀰漫著香味濃厚的煙霧,如置身夢境。正中一個白底黑sè的巨大的“奠”字,字的下方豎立著牌位,旁邊蒲團處有一女子低聲哭泣,跪坐蜷縮,以袖遮面,看不清容貌。
乍一看整個靈堂並無異樣,但是靈堂中擺放的棺木十分怪異,原本緊閉的棺木已是大開,棺蓋倒在一旁,棺中卻空無一人!棺木正對著張墨的一側,有一人背靠棺木坐著,腦袋低垂,雙手攤在身側,一動不動,從衣著上看,正是他的兄長張行舟。
“哥!”張墨邊喊邊跑向棺木,心中乞求著兄長能應他一聲。
到了近前,他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顫抖的伸出手指置於兄長鼻孔下,祈禱上天保佑,霎時間他覺得眼前一黑,淚水難以抑制地湧出,最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強忍悲傷,將兄長的頭抬起,突然“啊”的一聲驚呼,張墨向後一仰,整個人摔在地上,好像墜入冰窟,全身發冷,甚至牙齒都有些打顫。
張行舟原本俊秀的相貌竟已完全變形,雙目圓睜,眼球向外凸起,上面遍佈血絲,額頭血管迸現,面頰深陷,嘴唇殷紅如女子塗抹的濃妝一般,舌頭伸在外面,頸部有清晰的五指痕跡,其狀悽慘,其形詭異,當真是同那傳說中的鬼魂索命一樣!
在場眾人均被這恐怖景象嚇得毛骨悚然,人人噤聲,大氣也不敢喘。不知是哪個家丁在人群中顫聲唸叨著:“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報仇了!”聲音雖低,卻在這無聲的場合顯的清清楚楚,聽的眾人心驚膽顫,莫非這真的是老爺化身厲鬼,前來複仇了麼?
正在眾人驚疑恐懼之時,人群再次被分開,何師爺帶領官兵趕了過來。自從唐府出事之後,縣令王淮安每rì都安排人手在府中看護,今夜恰好輪到何師爺當值。
他分開人群邁步進了靈堂,或許是官府中人特有的敏感,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張行舟的屍體,見到如此慘象,何師爺也是一身冷汗,腳下一頓,險些摔倒。虧他做師爺多年,遇過各種大小案件,死屍也見過不少,很快就定下心神,不再看屍體,來到那女子身邊:“大小姐,莫要驚慌,有我等在此,您大可放心!不知大小姐可否將剛才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