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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秋雨無聲落芭蕉

年輕說書人還是生平第一次見自己的師父對一個人用這種極為肉麻的口吻說話,不由得眉頭緊皺,看向他師父的眼神變得有些陌生。

他以前曾問過他師父,世間好女子千千萬,為何無一人可入師父法眼。

他師父說他喜歡的,是一個用刀的刀客,當時他還在想,一個用刀的女人,會好看到哪兒去。

“難道,師父是······?”

年輕說書人不敢再讓自己想下去,因為他覺得師父所喜歡的刀客,手上滿是像對面那幾人一樣的厚厚的繭子,臉長得再怎麼不好看,但最起碼,是個女的。

古塵風冷淡道:“沒這個必要!”

年輕說書人輕撫著劍穗,輕聲說道:“古前輩,自從你在南海之上與魏神通的那場驚心動魄的戰事傳到楚州城時,我師父便帶著我四處探尋你的行蹤,幸虧我們沒有猜錯,你果真如傳聞中一般來到了楚州城。江湖故人,相遇本就不易,還望你莫要推辭我師父的這片赤誠之心。”

說罷,他大袖一揮,那杯放在宗雄澈對面的酒,如同一枚被丟擲的暗器一般,平穩而又精準地朝著古塵風飛了過去。

雲九和高翔同時出手,身形敏捷猶如兩顆流星,將飛空傳來的那杯酒一滴不漏地接了下來。

緊接著,雲九運轉內力,長袖一揮,那杯酒便如一道閃電般再次送了回去。

年輕說書人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面露不悅之色,冷哼一聲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罷了,罷了。”

宗雄澈盛情被拒,亦不生氣,只是臉上那難掩的不甘與落寞,宛如被秋風吹落的樹葉一般,讓年輕說書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師父,你這樣自貶身份,徒兒替你不值。”

宗雄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如同寒風般凜冽,他抬手輕輕一放,下一刻,整個桌子彷彿被重錘擊中一般,連同桌上的酒壺酒杯一同轟然碎落。

酒樓外的眾人聽到這聲轟響,猶如驚弓之鳥般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出幾步,他們都在保證自己不被傷及無辜的情況下,等著看一場好戲。就連線到報案趕到此處的幾位官兵也畏於古刀神的威名不敢靠酒樓太近,只有酒樓掌櫃的在心裡不斷地祈禱著千萬別打架,要不然他這花費一生心血置辦的酒樓,就全都要賠進去了。

躲在眾人身後的南霸天,宛如一隻哈巴狗般,正向著蒼天虔誠禮拜,口中含糊不清地禱告著:“感謝蒼天給我再生之恩,感謝蒼天給我再生之恩······”

許久,仍是未從酒樓內再傳出任何聲響,等在酒樓外的眾人卻沒有一人願意離開。

宗雄澈換了張桌子坐著,他的怒氣已經如潮水般退去,他望著古塵風,以內力激盪出的聲音彷彿來自九幽地獄,帶著冷冷的譏誚:“古塵風,

你以為我十幾年苦心悟道,只是為了登上這破武評榜?”

古塵風沒再反駁,就那樣沉默著。

“得不到你的注意,我登上這武評榜第四的高位,又有何用?”

這句話,宗雄澈沒有說出口。他心底這種不被世俗所認可的情感,就連眼前的這個人都嫌棄,說出來也只是徒增笑耳。

古塵風沒走。

宗雄澈當然也不會走。

藍露虎走進已是空無一人的廚房,拿了兩壇酒,一些下酒菜,一罈送到宗雄澈的桌子,一罈放到了自己桌上。

“凌風,坐吧。”

被喚做凌風的年輕說書人點頭,坐在了宗雄澈對面。

吃菜喝酒,卻無一人言說。

一場秋雨,無聲落下。雨點敲打著城中的芭蕉,敲打著酒樓的窗柩,敲打著宗雄澈抑鬱苦悶的心。

一股濃濃的鐵鏽味夾雜在潮溼的空氣中,傳進酒樓,這股鐵鏽味來自鐵甲,一千堇陵軍身上的鐵甲。

南楚大都督黃猛極麾下有聞名天下的一萬堇陵鐵騎,而今天來此酒樓的一千堇陵軍,卻並未身騎戰馬,而是佩刀步行。

事實上,黃猛極對此早有準備。

一千堇陵軍很快便到了酒樓跟前,之前圍觀的眾人見此情形全都作鳥獸散

。作為南楚大都督,黃猛極看起來仍顯得有些年輕,三十幾歲的年紀,正值壯年,他就這麼在雨中站著,

任由秋雨溼透他的白袍。

雲九他們三人從窗戶一直看著那位白袍將領,對其身份猜疑不定。

年輕說書人凌風只透過窗外的雨幕看了一眼,便對著三人攤手說道:“他是南楚大都督黃猛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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