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意外與驚訝的是,陸氏竟然也是一身四品誥命服制,一路走來,讓下人們紛紛忍不住側目,這樣的服制,豈是陸姨娘一個姨娘能穿的,難道二爺已將她扶正了?可侯爺並沒有同意,事先大家也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啊。
其時簡潯正在平氏屋裡用早膳,因這日恰是休沐日,故簡君安也在,聽得下人來稟,臉色立時變了,筷子一拍便怒道:“二弟到底想做什麼,不知道這樣私制誥命服制的事傳了出去,他是要丟官的嗎,還以為這些日子他去了衙門上任後,知道了在盛京為官絕不像他在瀘定雅州時那般容易,他已多少想通幾分了,誰知道他竟死性不改,真是氣死我了!”
一邊說,一邊已起身大步往外走去,直奔景明院,惟恐去得遲了,崇安侯被氣出個好歹來。
餘下平氏也是一臉的惱怒,道:“當初地動時,老天爺不說開眼將他們全收了去,哪怕能收一個也好啊,弄得如今我們家無寧日,你二叔也是,瞧著倒也像個聰明人,誰知道只要一涉及那陸氏,立刻蠢得讓人不忍直視,完全陸氏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簡直懷疑,他這個從三品的官兒,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掙來,而是靠聽陸氏的話掙來的。”
簡潯卻蹙起了眉頭,道:“我倒覺得二叔不至於膽大到這個地步,陸氏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也許,二叔是真為陸氏請封了一個誥命下來呢?他這些日子一直沒回來再氣祖父,陸氏也安分得很,可這些也許都只是表相,他完全可以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
說得平氏也皺起了眉頭:“不能罷,以你二叔的官職,只能恩封兩軸誥命,你祖母雖早不在了,也該有一軸,剩下一軸,他總不能滅過你二嬸這個正室,直接為陸氏一個小妾請封罷?禮部的大人們怎麼可能同意,你父親這些日子,分明也沒有聽到一絲半點風聲,不然方才他也不會那般吃驚那般生氣了。”
簡潯噝聲道:“母親說他有沒有可能,直接求了皇上?畢竟當初他‘捨身忘死為民造福,為國盡忠’之舉,可是讓皇上讚不絕口,親自恩封了他的,他再把陸氏的種種‘情深義重’寫成摺子往御前一遞,皇上大筆一揮賞陸氏一個誥命也不是不可能,連皇上都發了話,禮部的大人們就算知道此時不合規矩禮體又能怎麼樣?”
平氏聞言,驀地站起了身來:“那我們也快過去瞧瞧罷,當日陸氏還什麼都不是,已敢那般張狂了,若她如今真有四品的誥命加身了,還不定會張狂成什麼樣兒,可不能讓你祖父和父親被他們氣壞了!”
簡潯點點頭,忙隨平氏一道趕去了景明院。
果見侍立在簡君平身後的陸氏一身四品誥命的服制,把原本略顯單薄的面相也襯得有了幾分雍容,一見平氏進來,便忙自簡君平身後上前兩步,屈膝給平氏行起禮來:“見過大嫂。”
從動作到聲音都頗恭敬,然眉眼間的志滿意得卻是怎麼遮掩也遮掩不住。
平氏冷冷一笑,側身避過了,道:“陸姨娘還請慎言,如今能喚我一聲‘大嫂’的人,且在文安院的正房躺著呢。”
嗤笑向一旁的賀媽媽道:“有些人以為自己插上了兩支鳳凰毛,就能烏鴉變鳳凰了?豈不知烏鴉永遠都是烏鴉,是怎麼也變不成鳳凰的,簡直不知所謂!”
以為有了誥命,就能與自己平起平坐,妯娌相稱了?她怎麼不上天啊,自己得多自甘墮落,才會應了她!
陸氏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張口就想反駁平氏的話,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了,只得滿眼羞憤與委屈的看向了簡君平。
簡君平才受了崇安侯和簡君安的冷言冷語,也正滿心的羞惱,見平氏一進來便不分青紅皂白的給陸氏沒臉,想著自己不敢頂撞父親與長兄,難道還不能頂撞一個外人了?
立刻也冷笑起來:“好叫大嫂知道,陸氏已蒙皇上親自下旨給禮部,敕封為正四品的誥命夫人了,那她這聲大嫂自然叫得,大嫂說她‘不知所謂’,難道是在質疑皇上的旨意不成?”
“你!”這回滿面通紅的輪到平氏了,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竟敢拿了雞毛當令箭嚇唬她,當她是被嚇大的嗎?
正要說話,上首崇安侯已沉聲道:“既然這個誥命是皇上親自下旨敕封的,那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是不明白,皇上怎麼可能不先封誥古氏,便直接把誥命給了陸氏,太后娘娘向來最不待見的,可就是寵妾滅妻,皇上就算要賞陸氏,也該先連古氏一併賞了才是,不然豈不是公然的鼓勵臣下們寵妾滅妻嗎?”
簡君平見父親發問,只得先答道:“回父親,我給古氏的父兄去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