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
晚風習習,在荷塘邊吹起了她的雪紗襦裙,層層疊皺仿若波紋,在夜色下蕩起了一道迷人輪廓。而她長髮披垂,額頂懸吊的一顆冰珠宛如破曉晨露,在斑駁的光下將她清淡的容妝姣好點綴,只稍一眼,便已驚為天人!
無視眾人妒恨的目光,風千雪板著冷臉來到跟前,在他給她留的位置坐了下來。
“姑娘們,你們還不趕快退下,外面的客人你們還要不要接?醉香園沒別的客人了是不是?若寒公子現在不需要你們陪了,去去,快給我去外面接客!”老鴇扯著嗓子,巴不得她們一個個現在馬上給她消失眼前!
花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還是依依不捨。
南若寒望著老鴇笑了一笑,從懷裡拽出幾錠銀子將它們一一分了出去。
“各位對若寒如此厚愛,若寒一定謹記在心,下次來時再招呼大家一起飲酒!”
“公子說的可是真話!”
“公子要記得翠兒!”
“還有我,秋月。”
“我叫玉梅……”
也不知南若寒是否記住這些名字,可他笑得豔過牡丹,足足把面前的鶯鶯燕燕電得七暈八素,恍恍惚惚。
好不容易,四周才終於靜了下來,然那些還沒褪去的脂粉香味,卻將風千雪燻得透不過氣。她淡淡的掃他一眼,只見他微紅的面頰散著酒香,映在昏黃的燈芯燭火下,竟是美得讓人難以移目。
誰說南陵國七王爺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在她看來,南若寒才是真正的當之無愧。
發覺到她正在看他,他斜她一眼,唇彎微微向上翹起:“怎麼,連你也被我迷惑住了?要不考慮把我收回房去,以後我就讓你一個人看?”
她瞥他,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轉身就走,可她心中太多疑問,不得已,她只能繼續坐在原地。
“為什麼帶我來到這裡,白皚山的事,你又知道多少?”為什麼他會在那裡出現,難道是跟在她身後來的?可她竟是一點都察覺不到!
南若寒又默默喝了杯酒,順便替她也倒了一杯,放在面前。
“我不喝!”
她推拒,她現在根本沒有閒情陪他喝酒,她滿心滿腦,都被那慘痛的畫面填充了!師姐們甚至比她的母后更久的陪伴著她,她們一起練劍,一起習武,一起修心法,幾乎她的每一滴成長,都離不開她們的點點照顧,然而現在……
她忘不掉那陰陽相隔的痛,恨不得拿劍衝到仇人面前,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可是,他們是誰?
她竟然連自己的仇人是誰都還無從知曉!又談何復仇?
他細細觀察著她的面色,又小小的啄了一口酒水。她蒼白的小臉因為回憶而泛著怒意,烏黑的瞳眸星光閃爍卻是因被淚珠遮蓋。他有些想伸手替她將它們一一抹乾,卻又怕他會越抹越多。
似乎是不願讓他看穿她的隱忍,她有意將頭扭向一邊,卻沒想就因為這個動作,讓淚水不自覺的淌了下來。面部忽的變得冰涼,唇邊竟滲出絲絲鹹味,又苦又澀。是有多久,她沒這麼傷心過了?一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睜開眼看到許多陌生的臉孔對著自己,那種惶恐和不安並沒有讓她掉下淚來。她長到十三歲,母親雪後忽然失蹤,統領雪國的強大重任無形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她也沒有掉下淚來。
可是如今,面對曾經朝夕相處的師姐們的慘狀,她怎能繼續假裝堅強?
白皙的粉拳輕輕握緊,關節甚至被壓得“咯咯”作響,尖銳的指甲幾乎插進掌心,可痛覺卻已變得麻木。
突然,一隻溫暖的大掌闔在手背,將她生硬的指尖一隻一隻撥了出來。
“我們去查,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他說得很柔,彷彿情人安慰的話語。
可她全然沒有聽見,只覺悲傷洶湧的從心頭襲來,她的心臟像在滴血,從沒哪刻比現在還要彷徨。
少頃,她忽的從座上站起,轉身欲走。
“去哪?”他驀地將她拉住。
“回白皚山!至少要去厚葬她們!”她甩開他的手,直直往前方奔去。
他即刻追來,再次一把拉住了她。
“已經厚葬過了!”
她驚!終於回頭看他。
“抱你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她們葬了。我也仔細的查過現場,沒發現一樣可疑的暗器。”
風千雪臉刷一陣白,她從沒想過她們雪國究竟和誰結下仇怨。
“但我也要回去一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