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龍尾。
冰川邊緣,莫金帶著伊萬回到馬索的位置。馬索雖然錯愕為什麼只有老闆和伊萬兩個人回來,卻很清楚這不是問問題的時候,索性拿著望遠鏡繼續觀察,等著老闆來問自己。
果然,莫金一見馬索便問道:“他們穿過去了嗎?”
馬索趕緊將望遠鏡遞給莫金,恭敬道:“比我們當初還要狼狽,他們全體滑索了。”
莫金拿著紅外望遠鏡觀察著濛濛霧氣中的情形,卓木強巴他們就像一串燈籠,正橫飄在風裡左搖右擺。他將望遠鏡遞給馬索,淡淡道:馬索媚笑道:“這是不可能的了。老闆你想,這次他們要穿越的暴風區風速比我們那天前往時快了很多,而我們遇到的那種天氣,在這山頭百年難遇。而且今天的霧氣比那天更重,我不知道他們憑什麼去尋找人口。”
莫金道:“不可能……我告訴你,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1
馬索心中一涼,不知哪裡說錯了,趕緊唯唯諾諾點頭稱是。
卓木強巴明顯地感覺到指尖的腫脹麻木,那是被主繩勒得過緊,手部血液無法迴圈造成的,他很清楚,持續充血加上低溫,他的一雙手極可能壞死廢掉。但他不能鬆手,就和當初與張立同靠一根主繩懸在冰樑上一樣,一旦他失手,這一隊十個人全都有性命之憂。
岳陽越接近地面,越靠近鋼釺,前面的西風阻力就越大,離鋼釺還有兩米遠時,竟然再難前進分毫,看著好似伸手可及的鋼釺,卻始終夠不到。岳陽的牙幾乎快咬碎了,喉嚨裡發出野獸一般低沉的聲音,卻還是無法向前。呂競男也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岳陽的冰爪已經穿透她的肩頭衣物,直抵進肉裡,西風帶給岳陽的壓力,以一種更為痛苦的方式,部分轉嫁到她的身上,但她同樣不能後退。
如今,大家能做的,似乎只有默默祈禱,祈禱西風稍微小一點,哪怕只小一點點也好。但事實是,西風正在逐漸加大中,而且一直有愈來愈大的趨勢。
“咿?”馬索再次拿過望遠鏡時,不禁發出驚奇的聲音。莫金忙問:“怎麼?他們著陸了嗎?還是被吹走了?
望遠鏡重返莫金手裡,馬索往積雪簷下一指,討好道:“老闆,你看1
莫金接過望遠鏡一看,在那串紅燈籠的前方不遠處,還有一個模糊的紅色身影,與燈籠相比顯得格外巨大。莫金不由苦笑道:“中國有句俗語,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群人……這群人真是多災多難……’’
2、死亡西風帶
時間無法用常理來判斷,好像僅過了十來分鐘,但卓木強巴感覺好似已經度過了無數個小時。他還在苦苦支撐,張立頂著唐敏,實在是無力支撐,所以退了回來,三個人全靠卓木強巴一人撐著。耳邊雷聲響起,卓木強巴艱難地扭頭一瞥,那塊巨大的滾石正朝他們方向斜滾過來,他突然心機一動:那塊巨巖太過巨大,以至於強風無法將它完全吹離地面,要是能靠上去……
岳陽緊繃著肌肉,蓄積著力量,準備向那最後的兩米再次發起衝擊,只見他深吸一口氣,手掌陡然縮緊,牢牢地拽住繩索,舉步維艱地一寸一寸向前爬去。呂競男咬牙跟在岳陽身後,岳陽前進一格,她也跟著前進一格,用肩扛著岳陽的冰爪,用骨頭去阻止岳陽的倒退。只前進半米左右,岳陽就感覺力量已經耗罄,一雙手不由自主地強烈抖動著,似乎不願再受自己的控制。呂競男也明顯感覺肩頭冰爪的力量加大了,鋒利的爪尖似乎刺入骨頭之內,她要強忍著才能不發出聲音。便在此時,岳陽突然感覺前方的風勢小了,詫異時,竟然發現是整條繩龍在緩緩下移,逐漸離開風勢最強勁的地帶。
原來,卓木強巴總算抓住了機會,在那巨石移動至他身後時陡然一滑,以身體撞向巨石。一時感覺百骸俱碎,但終於抓住了巨石,隨著主繩拋離,他一頭捶下去,用額頭將主繩壓在石壁上,跟著用牙咬住了主繩。於是,卓木強巴整個人如壁虎一般,呈大字形牢牢攝在巨石上,主繩從他額頭一直拉至腹下。張立和唐敏跟著也壓了過來,三個人的壓力總算將主繩壓在巨石上,隨著巨石的滾動,整條繩龍終於漸漸下移。
隨著繩龍離開主力風區,前方的壓力減小,岳陽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一鼓作氣,奮起一搏,總算突破了那最後不可逾越的一米半,抓住了地上的鋼釺。岳陽一旦著地,就等於多了一個固定點,而空中的繩龍少了一隻風箏,此消彼長下,隊員們一個一個陸續回到了地面。在風中放飛的感覺,比之在洪濤中拋飛有過之而無不及,經過了滾筒洗衣似的洗禮,一個個或面色慘白,或皮青臉紫,腹如刀絞,胸如中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