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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然,聽到趙宣在電話那頭的請求後,帝姬的口氣有了一種長姐的風範:“頌之,是何事?”

“……”一旁舉著手機的三秘,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太子殿下什麼時候在長柔公主面前居然如此溫順了,聽著他們約好了時間詳談,又在電話裡互道晚餐愉快,今天他的三觀碎了好多次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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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秦淮國際機場,空氣似乎泛起了微微的熱浪。

全球大朝貢已經進行了將近十天,各朝貢國都早已經到齊了。除了開頭的兩天,三個國際機場差點被蜂擁而至的157個國家擠到癱瘓,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有條不紊。

一架私人飛機在經過漫長的滑行後,緩緩停在了專屬的停機坪上,之後一群保鏢簇擁著一個年輕男子,走出了飛行通道。

他穿著一件珍珠白緙絲直裾,碎髮清爽,容貌雅緻,一眼掃過去,總有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再看身後的人拿的行李……全是不明覺厲的書籍。

“還是金陵的晴光更好啊。”他偏頭看了一眼窗外,飛機被鍍上一層餘暉。身後的人應和道:“幸好少爺今天穿的不多,習慣了倫敦的天氣,金陵真是太暖和了。哈哈。”

專車已經停在了貴賓中心外,他是從飛行通道直接轉走特殊通道的,一路沒有遇到什麼人,隨從開啟車門,請他入座。

“酈公子,這一路辛苦了,您看是先回主宅去休息,還是?”坐在副駕座的副管家恭敬問道。

小少爺回來的訊息挺突然,但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不然他在倫敦遊學遊得好好的,去年還說體驗生活,在牛津都做了一年的講師了,這才多久,又說回來長居,要去國子監任教。

可是小少爺對誰都沒有解釋,他們也只能是聽令行事。

酈景琛倚著座椅靠背,似乎興致不高。閉目想了一下,才詢問道:“劍橋公爵聽說捱了槍子?”

“是有這麼回事,差點被人打死,幸好只是被擦傷。”

酈景琛頷首:“國子監那幫孩子,估計現在沒有上課的心思。恰好我也沒有。不如去療養醫院看望一下劍橋公爵罷。”

他的判斷堪稱是明智的,十年全球大朝貢,有幾個人能風雨不動地坐在教室裡。國子監乾脆很體恤地放假了。

副管家於是得了令,讓司機發動車子時又躊躇片刻:“中宮那邊……”四個字剛出口就趕緊閉嘴了。

小少爺出去遊學的時間一長,自己都差點忘記他的脾性了。

他心思最是難測,還是聽吩咐吧。

酈景琛並未計較,隨意一笑,目光便落在了車窗外面——還是那樣,十年如一日的景緻。

車子啟程,前往島湖皇家療養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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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湖療養醫院被沐浴在日暮薄暉下,泛著歲月綿長的靜謐餘韻。

趙佑媛漫步在這裡,腳步也不禁放緩。

緩慢地行走,也能夠讓人思緒寬廣,想的很多。

她坦誠自己的身世,必然是抱著賭徒般的孤注一擲,這擲,便是擲在信任趙宣對自己的關照,不會因為無親無故就拋棄自己。

——可是,為何會以此而下注?

不知不覺間,對他依賴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味了,也渾然不自知。

喜歡和信任,不必一定要漫長的時間去建立。透過一件事情,可以探知一個人的行事風格和品行;而他對自己一次次的扶持與迴護,那種隱藏在不動聲色下的關照與注目,從細節中滲透出的溫暖,已經潤物細無聲地,融化了她的防線,侵入了她的心間。

防線和警惕從未被擊潰,而是她自己在動搖和瓦解。

直到經歷了今天,事態的突變,心情的激盪,她才驀然發現了一點,這之前一直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實——

她是喜歡趙宣的。

這個意識穿越萬千思緒,迎頭重重一擊,她的腳步不自覺的停頓。

一輛車自她身邊無聲駛過,帶起的風微亂了她的頭髮。夕陽將她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漫長的線。

她盯著這道線,周圍都是覆蓋著餘暉,唯有這道影子透出暗的蕭索,獨自矗立在這片光芒之下。

周圍並不喧囂,影子卻依然顯得孤寂。

一種凝重、澀緩的痠痛就襲上心頭——

曾經是想過要回去的,可是蹉跎了一年了。不知道兩個宇宙的時間快慢是否一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