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和玄哥哥……”
“呵呵,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他又有多恨他,總是擁有了所有人的愛,卻從來都不知道珍惜!”
“公子……”琉璃看著他從來都溫潤如玉的表情上彷彿撕開一道裂縫,帶著如此多的痛苦與不甘。
“沒事……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倒點醒酒湯來。”
盧楊飛雪逃避一般倉促的轉身,然後步出房門。琉璃捧起一旁桌上的白玉面具,輕輕撫摸著,仰起面來,然後覆在了自己臉上。寒玉瞬即如凝脂般浸透了整顆心,彷彿被隔絕在三千紅塵之外,孤獨又漠然的矗立於九天之上,俯視眾生,枉顧生死。清冷冰潤,一切都夢幻般帶著寂寞的幽幽藍光,這——便是公子面具下看到的世界麼?為什麼,心會如此難過,如此難過呢?好像,整個世界都拋棄了自己,孤獨又恆久遠的那樣漠然麻木的活著。
淚水順著眼角一滴滴滑落。
直到聽到那個冰冷的聲音,這才發現羅玄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面前。
“很不想走?”羅玄雙目隱隱有紅光閃現,盧楊飛雪剛對她說的話,一五一十都聽在耳裡。怎能不痛!
“沒有啊……怎麼會……”琉璃手忙腳亂的把面具摘下來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儘管心裡有不捨,但是,從來都沒有過半點的動搖。能夠和玄哥哥永遠在一起,是她此生最大的夢想啊!
“可是我們回去之後,可不可以經常下山來看看看公子和照相機他們?”
羅玄眉頭鎖得更緊了,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著,她就這麼捨不得飛雪?
“不可能!回去之後你即便拜我為師,我會傾我所學的教導你,五年之內,絕不得妄自下山一步!”
什麼?琉璃驚得倒退兩步,什麼意思?什麼叫收自己為徒,不得下山一步。
“我不要!我不做你徒弟!”他怎麼想的,他到底怎麼想的,都已經走到那一步了,怎麼還可能再談什麼師徒名分呢?
“不要也得要。”只有這樣,他才有理由帶她回去。
“可是,可是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怎麼可能還……”
“休得再提那件事!”羅玄羞憤的轉過身去。
“你從來,就是如此打算,從來,都沒真正反省過準備接受我的對不對?”
“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哈哈哈哈,想要求一個和你朝夕相伴,便只能用如此畸形變態的形式麼?”
羅玄怕死了見她那樣悽楚的笑容,狠心道:“我也不可能一直陪著你,我會每月回山上幾天,教導你,但是大多數的時間會浪跡天涯懸壺濟世,你必須獨自留在山上清修,直到心外無物。”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讓自己一直在山上單獨面對著她。
琉璃圓睜著雙目,滿臉的不信:“不要!我不要!我要一直在你身邊!”
“不行。”
“為什麼?為什麼?那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不要!!!”她寧可自由而孤獨的在這世間行走,偶爾暗地裡跟隨著他,看著他。也不要有一日沒一日的苦苦的在哀牢山等他一輩子!她又不是飄飄,她不要,她才不要!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琉璃失控的哭喊起來。
羅玄慌亂道:“不去也得去!”不敢深究自己的心理,他只知道他只要她在他身邊伴著他就足夠了。
“憑什麼!我不要!我就要留在這裡,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沒有羅玄的哀牢山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
憑什麼?自己憑什麼強求她跟自己回去?“憑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羅玄雙目赤紅的揪住她的衣襟,他怎麼可以忍受再失去她,看不見她,不知道她身在哪裡?
不可能接受她,但是,也絕對不能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內。
琉璃頓時無力的看著他,哈哈的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你以為,這樣,便是對我盡到責任了麼?你以為這樣便能彌補你的愧疚了麼?哈哈,說來說去,你只是為了自己的心裡好受些罷了,憑什麼我就要乖乖的聽你的安排?你不覺得你太自私太霸道了麼?你只不過是想要把一個不喜歡卻又屬於你的東西,永遠的禁錮在自己身邊,卻又永遠不肯去看它!你又要我在,又不肯愛我,世界上哪有如此兩全其美的事!?
羅玄彷彿受了重重一擊,踉蹌的退了幾步,大腦劇烈的疼痛著
他僅僅只是想要把琉璃留在自己身邊?卑鄙無恥到想要把她強制的禁錮在哀牢山上麼?為什麼?為什麼他會變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