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書媛今日穿的是粉紫色花素綾短襦,下身著杏黃色百褶裙,都是新制的衣裙,顏色很鮮亮,襯得她原本有些單薄的臉頰,多了幾分亮色。
“是呢,家裡做了糯米餈,給阿雲家送一些嚐嚐。”姜書媛臉上帶著客套的笑容,“我娘也送了些給胡夫人,希望胡小姐家能喜歡。”
“啊,原來是這樣,謝謝。”
珍珠頷首道謝,她們那個縣份似乎很喜歡用糯米做糕點,阿雲娘也不時會做些糕點送人。
“胡小姐別這麼不客氣,理當是我們要說聲謝謝才是,要不是大慈大悲的胡小姐,我們一家子哪有今日的好日子過。”姜書媛笑著緩緩說道。
大慈大悲?她是觀音菩薩麼?珍珠瞥了眼姜書媛,感覺有些怪怪的,她唇角帶著笑容,眼神卻很平靜,有種笑不及眼底冷漠感。
這姑娘對她有什麼意見麼?珍珠疑惑,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
“姜姐姐客氣了,呂先生是憑著真才實學獲得教學的機會,而不是靠著誰的憐憫施捨,才成了女學的先生,望林女學開的是學堂,而不是善堂。”
呂素青教育女學生的本領還是不錯的,早晨沒上課前,開始領著孩子們練習五禽戲,練完後,休息半刻鐘,開始上課,正課夾雜著輔助的課程,每天早上三節課,固定一節正課,其他的女紅、術數、繪畫交替著上。
楊秀才偶爾會過去檢查一下進度,對呂素青的教學能力,還是很肯定的。
有能力有才氣,認真負責的女先生可不好找,給了她機會,她能把握住,那就是她的機緣。
當初定下呂素青,是帶了幾分幫助她家的意思,可是,如果呂素青沒有本事勝任,珍珠也不會讓她繼續留在女學教學,給她一筆遣散費,另外聘請一名先生即可。
女先生雖然不好找,並不是沒有的。
珍珠的笑容斂了下去,一股距離感就從她身上發散開來。
姜書媛一怔,突然有些心驚。
“胡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您別誤會。”
她臉上擠出的笑容就多了幾分。
珍珠微微頷首,“姜姐姐忙著吧,我就先回去了。”
熱臉貼冷屁股的事情,她從來不做。
姜書媛咬著下唇,蹙著眉頭看著遠去的背影。
她說錯話了麼?
回想剛才脫口而出的話,似乎是有些不妥,可也不至於讓胡家小姐翻臉吧?
明明打招呼的時候,還是一張明媚的笑臉,幾句話以後,就換了副疏離的表情,一種清冷淡漠的感覺就拂面而來,讓那張清麗的臉帶上了刺目的矜貴傲嬌。
姜書媛手中的帕子再次絞成一團。
有錢有底氣的人,果然比較任性,脾氣說來就來,翻臉比翻書還快。
一定是這樣子。
……
珍珠一臉鬱悶的回到家中。
“怎麼了?看著有些不高興呢?”
李氏與林婆婆在玉蘭樹下做著針線活,抬眼就看見了女兒悶悶的臉。
閨女向來悠閒隨性,臉上少有不高興的表情,李氏不免就有些擔心。
珍珠瞥了她一眼,沒有吱聲,姜書媛與羅十三的婚事是李氏一手促成的,她對兩人的匹配,一直還挺滿意的,對姜書媛的印象也很好。
姜書媛到望林村的時日尚短,大家對她的脾性都不大瞭解,表面上看著似乎嫻靜溫婉,可實際上呢?定然是有偏差的。
近距離接觸後,珍珠覺著,那姑娘是似乎有點清高自許,接人待物透著股目下無塵的感覺。
那種笑意不及眼底的虛偽,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是不是哪不舒服了?”見她不答,李氏放下手裡的針線簍子,站起身子,想摸摸她的額頭。
林婆婆也停下手裡的活,抬頭望著她。
“沒有,我好著呢,就是剛才差點踩到了狗屎,心情不爽而已。”拉住李氏伸過來的手,珍珠撇撇嘴道。
“……狗屎?小黃和毛球都知道在茅廁拉屎啊,誰家的狗跑咱們這邊來拉屎了?”李氏納悶。
“可不是,總有些狗兒亂入,擾亂一方安寧。”
唉,怪她們太著急了,沒了解清楚姜書媛的品性,就把她介紹給羅十三了。
雙方還急吼吼的把定親宴辦了。
珍珠內心長嘆,她都說再等等比較好了,羅十三那傢伙猴急個啥?還怕人跑了麼?非得定下了才捨得走。
這回好了,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