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們故意分開來住。此時雖然東西兩邊屋裡許是有些小丫頭們聽到了,但因著位低人卑,誰也不可能多管這閒事,只會裝作沒聽見,繼續與周公相會。
靳嬤嬤忙開了後窗,向外看去,只見是初夏帶著一個帶著太監帽、低著頭的小太監。這把年歲了還有什麼可羞的?因而即便只穿著寢衣,卻也忙將初夏從後窗里拉了進去,緊跟著便來拉那小太監。抓住這小太監的手腕,感覺到這小太監的手腕柔弱無骨、肌膚凝潤,這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了。
然而這小太監伸手利落,並不需要她的拉扯,自己扒著窗臺便跳了上來、又輕鬆地落地。
靳嬤嬤忙牢牢關上了後窗,剛剛她已經看清了這小太監的面容,哪敢怠慢,忙施禮道:“老奴給娘娘請安。”
“嬤嬤快快請起……”容菀汐扶起了靳嬤嬤,歉然道,“本宮深夜來叨擾嬤嬤,實屬不該。但嬤嬤也知道,本宮如今處境艱難,若非深夜,也是出不來的。”
“不拘是什麼時候,只要見著了娘娘,奴婢總是心安的。”靳嬤嬤又施了一禮。
“慎刑司的事兒,到底如何了?”容菀汐也不跟靳嬤嬤繞彎子,直接問道。
靳嬤嬤回道:“太后讓薄妃娘娘去慎刑司查的這案子,薄妃娘娘在慎行司待了一下午,期間叫了潛邸大總管過來,日暮十分,定了知秋姑娘的罪。說是……說是知秋姑娘不小心,在去御膳房的時候,把原本要用來毒老鼠的砒霜,落了一點兒在大皇子的粥碗裡既然是無心之失,以後注意一些便罷了……”
“說是原本應該打知秋姑娘二十大板,但念在姑娘身子向來嬌貴,便不打了,只讓知秋姑娘回漪瀾宮裡好好悔過去。薄妃娘娘還讓吳嬤嬤吩咐了各宮,說是這件事兒至此而了結,既然是無心之失,以後大家可切莫再議論。不要去深究、也不要對知秋姑娘有什麼不妥當的對待。事過不咎,一切如常。”
初夏咬牙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呢?賣人情給我們嗎?原本就是沒有的事兒,知秋連砒霜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把砒霜誤落在大皇子的粥碗裡!”
容菀汐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太后讓薄馨蘭來審理此案,明擺著就是讓她治知秋的罪。薄馨蘭又是個極聰明的,不可能逼著知秋偏要把我咬進來,而是採取這種欲蓋彌彰的方式。她越說是‘誤會’、越說讓大家不要再提,反而會讓人認定了,這事兒和我脫不了干係。”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容菀汐嘆道,“只要知秋沒事就好……嬤嬤,可是知秋卻並未回漪瀾宮去,可是被太后或是陛下叫去了問話兒?”
靳嬤嬤詫異道:“不可能啊……奴婢一直盯著這事兒呢!只聽說薄妃那邊放了知秋姑娘回宮,卻並未聽說又有誰傳見了知秋姑娘。”
“靳嬤嬤……靳嬤嬤……”忽地,門口兒忽然響起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聽得這聲音,竟然是卓酒!
容菀汐和初夏相視了一眼,還是決定躲一躲。
但靳嬤嬤這屋子卻只是一間,只有一張桌、一張床、一個梳妝檯,能躲的,也就是床幔裡了。
“嬤嬤拉上床幔,本宮和初夏進去躲一躲。”容菀汐說著,拉著初夏往床邊去。
初夏低聲道:“小姐,是卓酒,應是沒什麼的。”
“先看看再說。”容菀汐道。
靳嬤嬤將床幔拉好,便將外衣草草穿上了,給卓酒去開門兒。
卓酒急匆匆進了屋,道了一聲兒:“嬤嬤,冒犯了。”
“無妨,老身都多大年紀了,豈會在意這些?只是……總管怎的這麼晚了還入宮來?可是得了陛下的傳召?”
卓酒疲憊地在桌旁的圓凳上坐了,道:“不曾得到陛下的傳召……我是剛剛天黑之時入的宮,只拿了腰牌,說有要緊事情要找福公公,好在福公公肯幫忙,侍衛通傳之時,讓我進來了。我聽說知秋已經被放回漪瀾宮去了,可是到了宮門口兒,我悄悄兒問了門口兒的侍衛,他們卻說知秋並未回來……”
“深宮禁地,我也不好喧譁著喊娘娘、更何況娘娘禁足在宮中,不是徒增娘娘煩憂?我便只能託了小福子,讓他暗中派了個小太監給我,陪著我在宮裡找一找,看看知秋是不是躲在哪兒哭去了,不敢回宮。可是我們將整個皇宮轉了個遍兒,直到現在,仍舊沒找著知秋。”
之前的確是覺得只是晚了一會兒沒回而已,沒什麼要緊的,便沒和皇后娘娘說。畢竟原本知秋已經做了錯事,若他再不知輕重地,只是人晚回來一會兒,便讓皇后娘娘擔憂,豈不是讓知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