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從西岸的城堡離開。
凱特琳騎在鋼蛇前端,同行的有她兒子,叔叔布林登爵士,以及吏提夫倫·佛雷
爵士。身後是他們九成的騎兵,包括騎士、槍騎兵、自由騎手和弓騎兵。他們花了好
幾個鐘頭方才完成穿越。事後,凱特琳始終忘不掉無數的馬蹄踏過吊橋發出的聲
音,以及衛河塔上瓦德·佛雷侯爵炯炯的目光。他坐在擔架上,從殺人洞的細長鐵條
間向下俯瞰,目送他們離去。
北軍的主力,包括徒步的長矛兵、弓箭手和大量民兵留在東岸,由盧斯·波頓指揮。羅柏命令他繼續南下,與由泰溫大人指揮,正朝北進逼的蘭尼斯特大軍進行決戰。
是好是壞,兒子已經孤注一擲。
瓊恩
“雪諾,你還好吧?”莫爾蒙司令皺眉問。
“好吧?”他的烏鴉呱呱叫,“好吧?”
“大人,我很好。”瓊恩撒了謊……還特意大聲,彷彿這樣可讓謊言成真。“您呢?”
莫爾蒙又是眉頭一皺。“有個死人想殺我,你覺得我能好到哪裡去?”他抓了抓下巴。由於長長的灰鬍子被火燒到,他便把鬍子給割了。新長出來的白色短鬚使他看起來不僅醜陋了些,老上許多,更顯得脾氣暴躁。“說實話,你的氣色不太好,手怎麼樣了?”
“正在復原。”瓊恩動動自己綁了繃帶的手指給他看。扔那堆窗簾所帶來的灼傷比他預期中嚴重許多,現在他的右手臂纏滿了絲繃帶,一直綁到手肘。當時他一點感覺也沒有,之後才開始疼痛。他裂開的紅面板內流出液體,一個個嚇人的充血水泡佈滿指間,大得像蟑螂似的。“學士說會留下疤痕,但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大礙。”
“手上有疤沒關係,在長城這兒,你大多時候都會戴手套。”
“大人,您說的是。”困擾瓊恩的不是疤痕,而是其他的部分。伊蒙師傅給他喝了罌粟花奶,但即便如此,手依舊痛得要命。起初他感覺自己的手仍然著火,日夜燒個不停,惟有將之插進裝滿陳雪和碎冰的盆子裡才能稍減疼痛。瓊恩在床上疼痛難耐,翻滾哀嚎的模樣,只有白靈知道,為此他暗自感謝天上諸神。可等他真的睡了,他又會作夢,這些夢比手傷還可怕。在夢中,和他廝殺的屍體不僅有藍眼睛和黑手掌,更有父親的臉,他可不敢把這個告訴莫爾蒙。
“戴文和哈克昨晚回來了,”熊老說,“和其他人一樣,他們沒找到半點你叔叔的蹤跡。”
“我知道。”昨晚瓊恩硬拖著身子去大廳和朋友們共進晚餐,當時大家談論的都是遊騎兵失敗的搜查行動。
“你也知道,”莫爾蒙咕噥,“怎麼大傢什麼都知道啊?”他也沒期待答案。“看來,總共就那麼兩個……東西。不管他們是什麼,我絕對不承認他們是人。感謝天上諸神。要是再多幾個……唉,還是別去想的好。只是我這身老骨頭有預感,以後遲早會再碰上,伊蒙師傅也這麼說。冷風吹起,夏日將盡,前所未見的寒冬即將來臨。”
凜冬將至。對瓊恩而言,史塔克家的箴言從未如此陰森,如此充滿不祥之氣。“大人,”他遲疑地說,“聽說昨晚又來了一隻鳥兒……”
“是有這麼回事。怎樣?”
“我想知道有沒有我父親的訊息。”
“父親!”老烏鴉在莫爾蒙肩上走來走去,頭上下襬動,嘲弄地叫道,“父親!”
司令伸手想捏住它的長嘴,但烏鴉跳上他的頭,拍拍翅膀,飛過房間,停在窗戶上。“就只會吵鬧搗蛋,”莫爾蒙咕噥著說,“烏鴉通通這副德行,真不知我養這隻討人厭的鳥做什麼……如果有艾德大人的訊息,你覺得我會不叫你來麼?無論你是不是私生子,你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信上說的是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的事。他似乎被從御林鐵衛裡給革職了。他們把他原先的席位給了那條黑狗克里岡,現在賽爾彌正被通緝中,罪名是叛國。那些蠢才派了幾個衛士去拿他,結果他宰了兩個後逃走了。”莫爾蒙哼了一聲,他對那些派都城守衛去對付像無畏的巴利斯坦如此武藝超凡的人的看法,溢於言表。“我們這兒森林裡有白色鬼影,城裡面有不安分的死人行走,結果坐在鐵王座上的竟是個小毛頭!”他語帶嫌惡地說。
烏鴉尖聲怪笑:“小毛頭!小毛頭!小毛頭!小毛頭!”
瓊恩記得熊老對巴利斯坦爵士寄予厚望,如果連他都失勢,那莫爾蒙的信還有什麼機會上達國王呢?他不禁緊握手指,劇痛卻立即從傷口炸裂開來。“那我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