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氣的讚美抑或她一如既往的嘲諷。但隨後他便選擇性的忽略這個問題,直接步入正題:“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五一假期要和朋友彩蛋射擊,你和我一起?”
“假前我得加班,所以放假我補覺為上,”王成平乾脆的拒絕,“然後看書、澆花、淘寶、遊戲。我今年新辦的瑜珈年卡還一次未用。呃,不過我可以給你做份愛心便當。”她窺著陳皓越加下沉的臉色,再於事無補添了句,“那個,你喜歡日式的還是中式的?”
──“不解風情、莫名其妙、胡言亂語、冥頑不靈、廣場恐懼症……”
李梓挑著眉毛打斷陳皓對王成平的抱怨之辭,詫異重複道:“什麼,廣場恐懼症?”
陳皓面色不改,冷哼道:“沒錯,英文全名為Agomphobia。她的發音很標準,並且給我背出了這個病症的具體含義。我的確不知道這女的腦子裡還有多少我不懂的東西。”
李梓側過臉,極力把笑容憋下去:“唉,一個女的再怪,也有另一個男的願打願挨做基墊。”
陳皓表情是罕見的無奈:“你不知道,和她在一起,我便對整個世界都充滿疑惑。”
“這有什麼?不過是女人在**欲擒故縱的把戲,若是我便絕不會覺得任何新奇,”李梓對他的感慨嗤之以鼻,嘲笑道,“也許她故意表現的這些都是請君入甕,圖謀不軌也不好說,更可能是個蛇蠍女。你丫這麼個純情男,自然也就被她輕而易舉的唬弄。”
陳皓無聲回望李梓。如果現在有面鏡子,陳公子一定能發現自己此刻的態度有多麼像某位王小姐:“瞧你這話說的,其實一個人他心存牛屎,看人都如牛屎;而心存如來,看人都是如來。”話說完,他又在李梓的可貴沉默中悠然補充,“別瞪我,這話是蘇東坡的妹妹蘇小妹說的。”
李梓眼神在理解和鄙視之間踟躇,但他頓了頓還是問道:“我怎麼覺得,最近你說起王成平的次數越來越少了?莫非現在是膩了?”
陳皓一時沒有言語。既是無言,又是思索。
膩煩了嗎?他當然知道沒有,且時間越長,自己反而做出更多的寬容姿態來鼓勵王成平的古怪與任性。陳皓已經不知覺間答應了王成平各種無理或有理的約會要求,也越來越欣賞她肆無忌憚的嘲弄和冷落;他甚至有了一種錯覺,儘管認識的時間並不那麼長,可這個總出驚人之語的女人能夠了解他。
是的,李梓說的有理,王成平不是一個簡單角色,可她卻比陳皓想象的性格更為簡單直接。而與她相處的時間越長,陳皓髮現王成平明顯更喜歡維持現狀和心照不宣。她永遠在說些無關痛癢的笑話把真相唬弄過去,但等他事後回想,卻總感覺她在向自己拐彎抹角的闡明什麼。
於是陳皓索性當面告訴李梓:“你不如做好長遠準備,也許哪天和你喝酒,我都要先向她請假為上。”
李梓驚駭的搖頭直笑,他沒有想到陳皓開門見山到這個程度:“這算什麼?請別告訴我你即將長遠投入王氏男人這個角色。”
陳皓想說自己對這個稱號並不反感,但他只是淡淡點了下頭:“王成平是一個很適合的人。”
李梓終於撫掌冷笑道:“適合?世界上適合你的人多了去,不管容顏才華家世,何苦明珠暗投?我至今不明白你為何要和她一起。”
陳皓的忍耐力顯然只對王成平生效,於是他採用不常見的冷酷語調道:“我明白自己該做什麼。”
李梓蹙眉,他無法認同陳皓的這種可笑執拗。他認為自己的朋友已經分辨不清女人的本質,只不過現在,他聰明的不再發表任何言論。李梓想了想才又道:“皓啊,你知道我總是支援你的。呃,如果這次出來玩王小姐也去,我也正好向她為上次的事情道歉。”
陳皓把身體向後靠到椅背,簡單明瞭道:“別提了。這次沒戲,她說她不去。”
……
五一放假那日清晨,李梓很早就趕到XX高速公路的收費站。
陳皓的那輛高系寶馬已泊在路邊,然而他本人卻繞著馬路牙子極沒風度的走來走去。看到李梓下車,陳皓忙皺眉走上去,惱道:“剛給你打電話怎麼沒接啊?”
李梓故作不知:“什麼,打電話了?我不知道啊,行了,我知道我遲到了,兄弟給你賠不是不成?”
陳皓卻不耐煩道:“誰問你這個了?我還想說你從市區出來,正好幫我帶幾杯星巴克。”
李梓略感疑惑,笑問道:“想喝了?我怎麼記得你沒那麼喜歡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