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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塔吉聽言驚訝地看著溫榮,“你已知我等憎恨黎國公府,為何還能容得下我們,甚至為我等尋家眷。”

溫榮那如拂曉晨光般清明的雙眸,使人不自覺地信服,“我雖為黎國公府的人,卻知曉天無私覆,地無私載,日月更無私燭的道理。只是如今你們所言,我還無法全信。空穴來風,我也相信你們不會平白無故去汙衊重臣。我會想辦法探得實情,倘若方節度使真犯下此等滔天大罪,黎國公府自當外不避仇,內不唯親。”

溫榮頓了頓,望著那幾人認真說道,“要還西州邊城清明,此事必須從長計議,若是你們如今日這般衝動傷人,怕是等不到撥雲的那一日,就先丟了自己性命。”

那幾人有幾分不敢置信,不想自一小娘子口中,能說出這番令人信服的道理。

塔吉眼裡隱隱忍著淚光,“方成利害得西州邊城民不聊生,西州交河城的官員,大部分依附方成利。每每突厥襲城,鄉親們皆是躲在房裡不敢出來,都盼著朝廷軍過來救人和驅逐突厥,可不曾想,那襲城的突厥,就是方成利指使和安排的……”

溫榮耐住心裡的恐慌,穩穩地與那幾人說道,“不論你們多恨方成利,如今卻是被府裡買下,我雖為黎國公府的人,但你們真正的主子,與方氏一族無任何關係。你們安生留在府裡,為主子照看宅院,我會與老夫人求情,先才傷陳部曲一事,再不追究了,而我亦會竭力為你等尋找妻兒。我只有個不情之請,西州之事,千萬莫叫他人知曉。”

塔吉與另幾人對看了幾眼,咬唇點頭道,“我等相信你便是,既然此府與方成利無任何關係,我等也不叫主子為難,定會安生遵從主子安排。”

溫榮命僕僮一一記錄塔吉等人家眷的模樣後,便匆忙回了穆合堂,而李晟正好與謝氏作別。

溫景軒見榮娘回來了,關切地問道,“榮娘,陳部曲傷如何,為何他們會打了起來。”

溫榮溫和地笑了笑,“已請了郎中,想來是無大礙了,不過是些誤會,也解開了。”

好不容易送走軒郎和五皇子,汀蘭伺候老夫人與娘子用晚膳。

溫榮將奴僕所言告訴了祖母,不出溫榮所料,祖母亦是震驚,驚訝過後,內堂裡陷入一片寂靜。

溫榮想起昨日大伯母因其兄長立功得賞,而請她們過嘉怡園用晚膳之事,微微抿起了嘴唇。

聖主於黎國公賞賜,在溫榮看來是極大諷刺。

謝氏曲臂撐著光滑的紫檀矮榻扶手,無力地與汀蘭問道,“僕僮可都交代好了。”

汀蘭知此事嚴重,“老夫人放心,婢子已吩咐了那些僕僮和小廝,他們必不會出去胡嚼的。”

謝氏與溫榮擺起了雙陸棋,汀蘭在一旁為主子點籌。

溫榮運氣很好。骰子連連擲出好點數,可最後仍輸給了祖母。

謝氏眯著眼,看著己方刻線內的十五枚棋子,搖了搖頭不滿地說道,“你這孩子,故意讓著我。可是看不起我這老人。”

溫榮掩唇笑道。“是伯祖母技高一籌,兒運氣雖好,但策略不行,這才輸給了伯祖母。”

謝氏聽言笑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否則連走子的機會都沒有,如今榮娘可有何打算。”

運氣是指溫榮誤打誤撞的知道了西州交河城的實情。

西州交河城的百姓定是要幫的。可就如雙陸棋一般,棋盤上的十五枚棋子都必須兼顧。

溫榮眼睛清亮,低聲道,“伯祖母,兒想借此事令大伯父還爵,如此才可護溫家無恙。”

黎國公不可能無緣無故還爵,除非事關身家性命。

謝氏眼裡雖放出不一樣的光彩。可有幾分潮溼。“憑你我二人之力,遠遠不夠辦成此事,過兩日將你阿爺叫過來一道商量,也到了敞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了。”

祖母終於下決心將數十年前的易子之事告訴阿爺了。

溫榮目光爍爍,若此事能順利,一家人便可在遺風苑團聚。若是不能,溫榮心一緊。生生將恐慌壓了下去。

……

這日,如當初溫榮問實情一般,謝氏遣出了婢子,穆合堂獨留下了啞婆婆和溫榮。

隨著謝氏的娓娓道來,溫世珩是目瞪口呆。

溫榮本以為要阿爺信服,還得費一番功夫,不想不過一盞茶時間,溫世珩便接受了事實,除了化不開的血脈情深,更因啞婆婆知曉溫世珩肩胛上有自孃胎裡帶出的胎記。

穆合堂裡氣氛一時壓抑地令人忘記了呼吸,僵持了一會,溫世珩才抬眼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