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望著妝鏡裡貌美絕色的溫榮,忍不住誇讚道,“五哥真真是好福氣,一會兒咱們新婦子去扇後。不知要羨煞多少郎君了。”
溫榮羞得沒處躲,乾脆輕推一下丹陽,“枉我視你們為閨中好姊妹,今日卻來打趣了我。”
瑤娘笑道,“我要為嫂子打抱不平了,嫂子全禮時,五王妃在旁可是沒少羞臊人。”
幾個娘子又笑鬧了一陣,林氏過來請丹陽公主、三王妃、瑤娘用席面,而溫榮因為上過了妝,故只能簡單吃些小點心。
溫榮祭祖後,納娶的吉時就快到了。
“紀王府的迎親車馬到街市口了。”外間傳話侍婢高聲喊道。
溫府登時喧譁起來。
丹陽撫掌笑道,“我要去鬧新郎子,不趁今日鬧鬧五哥,往後必是沒有機會的。”
就見丹陽與瑤娘各拿起一根裹了紅綢的棒子。
琳娘連忙笑道,“你們手下留情了,真將新郎子打壞,榮娘定會心痛,要與你們秋後算賬的。”
丹陽連連擺手道,“榮娘放心便是,先才你族嬸提議用荊條抽新郎子呢,可是被我攔下的。”
眾人皆撐不住大笑起來,溫榮心怦怦直跳,索性低著頭,揪著手指不再搭理她們。
眾女眷早已是氣勢洶洶、一窩蜂地湧到了府門前……
那溫府大門外的街道亦是鬧哄哄的一片。
迎親隊伍裡最顯眼的是一架明鸞紅幔油壁香車,當先的則是一位高高騎於皎雪驄,一身銀硃金銀團花連紋大科袍服,扎白玉腰帶束紫金冠,器宇軒昂的俊美郎君。
往常李晟冷麵肅眉、目光銳利,高貴精緻得令旁人不敢直視,可今日的新郎子卻收起了肅冷之氣,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身後是林子琛、杜樂天、延平郡王、藤王世子做儐相。
行至溫府大門外,李晟翻身下馬,規規矩矩三讓升階後才快步行至廣亮大門前。
溫府大門自是沒那般容易開的,李晟抬手叩環敲門,無奈門裡只有越來越響的笑鬧聲。
杜樂天在旁大笑道,“五皇子快快求了姑嫂出來相看。”
李晟清了清嗓子高聲念道,“下走無才,得至高門。皆蒙所問,不勝戰陳。”
本以為溫府鬧姑嫂,會顧忌新郎子是五皇子不敢鬧得太厲害,可不料裡面竟然傳來了丹陽的聲音,“既是高門君子,貴勝英流,不審來意,有何所求?”
“丹陽,不許胡鬧了。”李晟高聲喊道。
這一喊,門裡門外更是喧天笑將起來。
李晟轉頭瞧了眼身後笑得直不起腰的儐相,縱是琛郎,亦是笑得十分歡喜,只在垂首之時,清俊的眼角眉梢顯了淡淡的落寞。
李晟哪裡受過這般嬉鬧,可想到能娶得榮娘,遂又好脾氣地脫口唸道,“聞君高語,故來相投。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女眷也擔心誤了吉時,且一會還要鬧郎子的,終於鬆了口,“展褥鋪錦床,請君下馬來,緩緩便商量。”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李晟滿心歡喜要進門了,被琛郎扯住往邊上一推,堪堪躲過迎面劈來的大棍子。
所幸李晟、林子琛等皆是身手極好的,不能還手,各處閃躲便是,接著又陸續闖過了中門、正堂門。
正堂門是由溫景軒與溫家兄弟守的,溫景軒一瞧見五皇子和林家大郎,還未對詩就已敗了陣來了。
溫榮手執團扇掩面,被一眾女儐相簇擁至內堂,羞赧地坐在李晟平日騎的馬鞍上,再由婢子將簾幔放下。
人聲、腳步聲伴著鬨笑聲進屋來了,溫榮心知五皇子此刻就在幔簾外。
琳娘撩開簾幔,有模有樣地替溫榮撲粉畫黛。
不知誰先喊了一句“新婦子,催出來”,隨五皇子來接親的郎君皆悉數吶喊起來。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溫榮聽到了那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清朗明亮卻不失溫柔,“兩心他自早心知,一過遮闌故作遲;更轉只愁奔月兔,情來不要畫蛾眉。”
溫榮臉紅得似紅霞一般,可琳娘還不肯作罷。
“今宵仙女降人間,對鏡勻妝計已閒;自有夭桃如花面,不須脂粉汙容顏。”李晟再次朗聲念道。
琳娘笑得歡喜,羨慕地瞧了溫榮一眼,這才撩開了簾幔。
“榮娘,要行大雁入懷禮了。”李晟輕聲提醒道。
溫榮抬眼對上李晟神采奕奕地目光,覺得心一暖,旋即又羞澀地垂下頭。
一隻喙上繞了五色絲錦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