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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有雕胡飯吃,溫榮漾起嘴角,孩子氣地皺了皺鼻子,笑得很是滿足,將隨阿孃去陳家參加宴席的事放在了一邊。帖子是送與長輩的,收誰家的帖,赴誰家的宴,最後又是與誰家深交,阿爺阿孃自是有他們的想法。

溫榮只開心阿孃即使是在左右為難與有心事時,都不忘關心自己。

那雕胡飯是用生長在水邊的菰草做的,曾有詩人特意為菰米詠詩一首,‘結根布洲渚,垂葉滿皋澤。匹彼露葵羹,可以留上客’。

溫榮甚喜這五味道洽,餘氣芬芳的紅曲之飯。

原先在杭州郡,溫榮每每沒有胃口的時,阿孃就會親自去下廚,為溫榮做雕胡飯。

菰草生在水邊,溫榮亦是在水邊長大,如今盛京已不再流行雕胡飯了,平日裡貴家的主食多是精白米飯。

精白米飯雖軟糯香甜,可卻及不上那看起來漂亮,吃在口裡亦能暖進心裡的雕胡飯。

溫榮掰起手指算了算,加上記憶裡前世的日子,居然已有近十年不曾吃到雕胡飯了。

那世花去許多精力追求自以為是的幸福,殊不知,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已被自己遺忘……

到了用晚膳的時辰,林氏才回廂房,今日珩郎亦是不會回府用晚膳,珩郎特意遣了僕從回來告知林氏。

只是林氏早已習慣與夫郎相對而食,故食不知味,且擔心珩郎會去吃酒,若是再如那日喝得酩酊大醉……林氏心一緊,慌忙起身去看了看日子,明日即不逢一也不逢五,不是珩郎的參朝日了,林氏這才放下心來。

戌時初刻,溫世珩緊蹙眉頭回到西苑。

溫世珩直接坐在了廂房外間的胡床上,林氏見溫世珩一副滿腹心事的模樣,慌忙斟了碗茶,端於珩郎,溫世珩移開蓮花浮紋茶蓋,將溫度適宜的茶湯一口飲盡。

溫世珩長舒了一口氣,林氏這才關切地問道,“今日可是衙裡公事多?”

溫世珩透過拉了簾紗的鏤空隔扇向裡屋看了看,“榮娘他們可是回屋歇息了?”

林氏頜首道,“今日幾個孩子皆是在自己屋裡用的晚膳,對了,珩郎是否還需用些飯食,我見榮娘精神疲懶的,便做了雕胡飯,知曉夫郎也喜歡菰米的味道,特意多做了些,還放在廚裡熱著。”

溫世珩頜首笑道,“一會嚐嚐,回盛京後,再沒吃過了,不說倒罷一說饞的慌。”

林氏掩嘴一笑,見溫世珩起身,忙上前親自為溫世珩取下腰間銀魚袋,又鬆開了溫世珩平日在衙裡著的緋色繡雪雁紋補服……

“今日我是與彥郎在外用的晚膳。”溫世珩帶著林氏進了內室後才說道。

林氏一愣,溫世珩口中的彥郎是林氏的大哥林鴻彥。林中書令嫡長子。

“可是為了陳知府的事。”林氏訥訥地問道。

溫世珩鮮少與家裡人說朝中政事,只是陳家夫人與林氏交情頗深,故溫世珩才將此事略微告知了林氏一二,以免陳家突遭不測。林氏一時難以接受。

“是了,”溫世珩頓了頓,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善郎一事已被鬧大,怕是……”

溫世珩本想說怕是後面有人故意為之,可瞧見林氏已一臉驚怕,想來還是不說的好。

善郎便是陪都洛陽知府陳清善,林氏焦急地說道,“聽聞陳知府一向清廉奉公,陪都亦是年年風調雨順。富庶民安。這可都是陳知府的功勞。如何會有了麻煩?”

溫世珩嘆口氣,林氏對家裡人是最細心與貼心的,可對政事卻是一竅不通。外官做到知府是頂了天的,就是因為陪都洛陽富庶民安,陳知府才被推至風頭浪尖,盯著肥差的人多了去了。

數月前溫家三房一行在洛陽落腳時,陳清善與溫世珩說了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在外為官不易,在富庶之地為官更是難上加難,他人看起來是風風光光了,可背後不知有多少人等著你往懸崖邊上走,好毫不費力地推你一把。

陳清善有回京的想法,本不算艱難。可偏偏被人在關鍵時候抓住了不算錯的‘錯處’。

林氏是一條筋的,看溫世珩不再說話,故認定是自己說錯了什麼,難不成是陳知府真的犯了錯,這才有了麻煩?遂又惋惜地說道,“不曾想陳知府那般細心的人也會溼了鞋。”

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林氏被自己的想法唬了一跳,若要這般說,那珩郎亦是在朝為官的,豈不是……

“哎,罷了,早生歇息吧。”溫世珩瞧見林氏面上表情急驟變幻,這就是他不願與林氏說政事的原因。

不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