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目光閃爍,聲音微緩,“今日我去了城郊終南山的臺南峰。”
臺南峰與玉山狩獵場相臨,李晟快馬勉強一日來回。溫榮並未詳問,只解意地說道,“是衙裡的公事麼,怎會去那麼遠的地方,如此晟郎是辛苦了。我榨了些果漿,琳娘與丹陽皆誇味美,臨走丹陽還帶走了一甕,一會晟郎也嚐嚐。”
李晟微微啟唇,欲言又止。他去終南山臺南峰並非是為了公事,他是去見一個人。李晟怔怔地看著溫榮恬淡平和的面容,忽然一陣心慌,雙手不經意間微微收緊。
溫榮的手被捏的有些疼,抬眼驚訝地問李晟,“怎麼了?”
李晟連忙搖頭,手一鬆,再長舒一口氣,命自己平靜下來,那人雖然猜透了他心裡所想,可說不得只是湊巧。
而且那人關於榮孃的言論實在是荒誕不經,根本不值得相信,指不定就是胡言亂語,以求不殺留其性命。
現在這樣就很好。
李晟閉眼輕嗅微風裡的淡淡花香,他感覺到滿足,他曾想要給溫榮更多,可現在他害怕因此反而會失去溫榮,失去現在平靜的生活。
李晟猛地睜開眼,或許他真應該將那人殺了,如此榮娘就不會再憶起何不愉快的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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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求利敢誤國
回到廂房,溫榮想起嬋娘與她說起的、關於袁家被定罪流放一事,轉身詢問李晟是否也知曉此事。|頂|點|小說 ''x'。
李晟點了點頭,“琛郎與我、三哥提過,當時我們確實想暗暗查明此事,可又不想打草驚蛇。一味的避免引起太子和二皇子懷疑,畏首畏尾,故毫無進展,直到前幾日才有了眉目。”
溫榮抬起眉眼,約莫李奕和晟郎打算藉此事激二皇子,只不知勝算大不大,這招要麼一擊必中,要麼就只能再尋他法了,遂問道,“那袁家大郎是被冤枉的麼,大理寺定的罪名頗重,若不能沉冤昭雪,袁家怕是再無翻身的機會了。”
李晟道,“榮娘可知道貪墨案裡死的兩人是何身份。”
溫榮認真地說道,“嬋娘與我們說死者是尋常商賈,商賈曾重金行賄求袁學士辦事,可後來事兒未辦妥,袁學士又不肯退還錢禮,商賈氣急之下揚言要告發。而且商賈不知從何處得來袁學士放利的賬簿做證據。正因為如此,袁家大郎僱兇殺人滅口,想銷燬證據。”
李晟搖搖頭,“盛京袁氏是書香世家,歷代清廉,只好收藏名畫,根本無閒錢放利,何來放利賬簿被商賈拿到做證據威脅。那兩名商賈是做東瀛和新羅國生意的,私下倒買賣三國之間的糧食和兵甲。”
溫榮聽了大驚,新羅國也罷了,畢竟新羅國是聖朝的進貢國,當初聖朝建朝十年,曾幫助新羅國大敗高句麗和百濟。甚至俘虜了百濟的國王,從此新羅國對聖朝俯首稱臣。兩國本就有貿易往來。那商賈私下貿易只有避稅之罪,可東瀛國……溫榮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曾聽阿爺說過。十幾年前東瀛國還有向聖朝朝貢,並且每隔兩三年就會派遣使者和留學生過來學習和交流文化,當時阿爺的同窗裡就有東瀛過來的留學生。但是聖朝不允許東瀛人在朝為官,故留學生無機會參加甚進士試,學成後也就歸國了。
就在幾年前,聖朝和東瀛的關係忽然交惡,高句麗轉而同東瀛走的極近,高句麗的國主甚至將太子送到東瀛國做人質,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東瀛國開始儲設軍糧,修繕兵甲並各具船舶,分明是在隨時準備渡海作戰,只是現在還未成氣候,尚無動靜。但是聖主和兵部從未放鬆過警惕。
那商賈膽敢同東瀛國買賣糧食和兵甲,如此行為可視為通敵叛國。
溫榮問道,“聖主知曉麼?如此袁家大郎殺那兩名商賈是情有可原的,照理可減罪,甚至改判無罪。”
李晟無奈地笑道。“此事是被徹底的顛倒黑白了,袁家大郎根本沒有殺商賈,袁家僅僅是發現了商賈同東瀛做買賣,再透過此線索。查出了商賈背後的人罷了。”
溫榮錯愕道,“難不成是尚書左僕射趙府。”
李晟仍舊搖搖頭,眼睛卻漸漸清亮起來。“不止尚書左僕射府。”
溫榮倒吸了一口冷氣,如果尚書左僕射後面還有人。那就只能是二皇子,二皇子繼承了皇家血脈。竟然也能幹出通敵賣國的事情。
李晟端起果漿吃了一口,一股甘甜和清涼直直地沁入心底,奔波一日的疲累登時散盡了。李晟一絲一毫也不打算隱瞞溫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