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古以來對礦山收入進行分配的方式,領主分幾成,親身去探礦採掘者,也就是山師能分幾成。”
“哦?還有這樣的法令?”
“是。即使大事開採,卻也不知能否出礦,故此法令乃是領主為避風險而制定。”
“大久保大人,您讓我調查那邊的此類法令,是想有所為?”
“哈哈!好生直接。現今天下,能對此話題提出這個問題的,除了按針,再無第二人。那就讓我與你說清楚吧!日本山師的分成若比外國的少,就請大御所有所增加。這似乎頗為貪婪,其實並非如此。我欲帶著日本的採金者,到世間各地的礦山去開採。”
“唔,原來如此。”
“當今世上,葡國和班國的勢力依然強大,但也絕不可輕視貴國和尼德蘭。我們也應和大御所一樣一視同仁。但我們要到世間各地的海域去,去找能吐出金銀的礦山,畢竟,在交易中,金銀最是值錢。按針,你說呢?”
“晤。”按針正了正身子,嘴裡嘟噥了一句,並未立刻回答。長安所言絲毫不差,歐羅巴人冒險在海域闖蕩,其實就是為了金銀。為了這個,不知多少人客死他鄉……
長安看到按針有所觸動,說出了更是驚人之語:“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能嗅出地下埋著的金銀味道。不論到了哪裡,只要有金銀,我便立刻能聞出來。哈哈,從黃金島來的大長保長安,乃是能點石成金的魔法師啊!這不有趣嗎?”
三浦按針靜靜注視著長安。他和世上各種各祥的人打過交道,對於哪些東西能夠虜獲人心,他再清楚不過了。除了食慾和色心,最能使人發狂的便是黃金。但令人意外的是,許多日本人對黃金卻甚是淡泊。按針至今仍然留在日本,根本原因便是家康在關原合戰之關鍵時刻,仍爽快地給了他五萬兩黃金。那之後,按針默默觀察家康,發現家康絕非奢糜之人,節儉得甚至有些吝嗇。然而,有大事發生時,他對金錢卻毫不吝嗇。此次造聖·博納文圖爾號,家康幾不限錢財。他對唐·羅德里格也一樣,不吝黃金。這也許便是日本人的性情。
世人為了尋找傳說中的寶藏,連命且不顧,但按針還沒遇到過如長安這般想去世間各地開採礦山之人。想要挖出藏在地下的金銀,需長期探測,人人都怕白費力氣……
“怎的,你不信我?大久保長安自被大御所委派此事,已尋出十八處地下黃金,現在依然每天都能挖到金子。僅只如此,卻也算不得什麼。日本國一定要到海外去,在世間各地挖掘金山,擴大在各港口的交易,這才是大御所真正的用意。”
“大久保大人,”良久,按針嚥了口唾沫,道,“您希望在下去調查……不僅如此吧?”
“哈哈,不錯。但你若無興致,我與你說今後的事也無用,故我首先要弄清你是否有興致。”
“大人到底想讓我做些什麼?”
“無他。不知你能否如對大御所坦誠地獻計獻策那般,也給我們一些建議。如此而已。”說罷,長安稍稍停了一下,冷靜地觀量按針。
按針感覺到,長安的奇思妙想並非只是誇誇其談。他剛開始透露的“尼德蘭船要來”之言,如在按針心中刺下了一枚針。以長安現在的地位和勢力,他完全能把那艘尼德蘭船趕走,也可悄悄讓它停泊靠岸。他有足夠的力量,可把按針的命運重新和歐羅巴聯絡起來。
“大久保大人,我當然相信您,因為您乃是大御所大人難得的忠臣。”
“那,你會幫我?”
“這……”按針對於立刻提出交換條件,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有事想麻煩大人。”
“我明白。既是志同道合,長安定會不遺餘力。你說!”
“大人剛才說,尼德蘭船最近將追逐葡國船到日本來?”
“這是從天川來的唐人言。我啊,在平戶、長崎就不用說了,在豐後、博多和堺港等地,亦經常聽到海外訊息。”
“尼德蘭船若到了日本,能否請您安排一下,莫要立刻把它轟走,而是給予保護?”
“哈哈!”長安大笑起來,“這樣的事,何不懇請大御所大人給天下大名下達命令?但按針偏偏不這般做!”
按針臉漲得通紅,點了點頭。確如長安所言,聖……博納文圖爾號業已造好。家康始終暗暗盯著按針,看他是否要逃回歐羅巴。按針焦急地等待歐羅巴船的到來,但他不想被家康看透心思。若令家康心生憂慮,也不合禮儀。
“先生,你可放心。若被追的是葡國船,追它的船自不會去別處,怕會首先到